39
成欣坐在琴凳上发呆。谱zi被扔在一旁,手指远离琴键,此刻所有音符都当噤声,让大脑唯余一片茫茫的空白。时间对一个成年人来说往往是需小心取用的奢侈品,现在她却可以铺张浪费,就这样呆坐上一两个小时也无所谓。
在那次聚会后,日zi还是照常度过。生活宛如镜中之镜,复制chu无数个平静安稳的日夜。每当睁开yan睛,同样的光线穿过同样的窗hu洒在同样的地上,于是知dao她仍待在这里,待在那人shen边。
蒋澄星,如今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一切将她团团笼罩,她像是被揣jin了最隐蔽的kou袋,成为了某项个人隐私的一bu分。当然,这也并非不能理解,像蒋澄星这样的shen家背景,如果被传chu去包养了人,还是个女人,怎么想都是越轨失德、作风不正,有辱gao门名声。
所以她不该chu现在她的朋友圈里,她们不会有合照,不会有共友,不会有任何豢养之外的交集。低调的、秘密的、不为人知的,才是正确的,她明白的。更何况就算是恋ai对象,也要别人对此gan到羡慕时才值得炫耀。
她站起shen,找了一串putao拿去厨房。冲洗、rou搓,把果粒依次揪xia,堆jin碗里,拢共有三十八颗。
她捻起一粒putao,靠在shui槽边想,她什么都不zuo;维持现状,日复一日,直到这般光景也如被拧紧龙tou的liushui一样蓦然中断。
――这样就可以了吗?
微妙的杂音穿过潜意识的帷幔嘀嘀咕咕。
一颗一颗数putao的滋味,只有自己知dao。就像她以前缩在小chu租屋里,为刻意拍好的照片一个一个划过滤镜时,也是相仿的gan受。
她吞xia最后一粒果肉,准备折返回琴凳,然而半dao上不经意的一瞥,让她忽地顿住脚步。
玄关尽tou的大门。她盯着它。门扇gao大,纹理细腻,柔和的米se漆面几乎与门框rong为一ti,仿佛那里不是chukou,而是一堵严丝合feng的墙bi。
这座房zi的一天要从女主人推门而ru的那一刻开始算起,时间在那以外拒绝liu动,以至于成欣这才想起来,自己又有好一段时日没chu过门了。而当她望向门时,又有另一个问题浮chushui面。
钥匙。她没有钥匙。蒋澄星没给,她也没想过去要,因为这毕竟是别人的家。
只是此刻,一个念tou陡然升起。她穿过玄关,来到门前,握住把手。
手腕压劲一推,厚重的门缓缓打开。
外面的电梯间空空dangdang,她半掩住门,才往外走了没两步,就听到shen后砰地一响。
那扇厚实得仿佛用于金库保险的房门关上了,也许是她刚才打开的幅度太小,导致了铰链的自动闭合。她回shen看去,哑光的金属把手上镶着电zi显示屏,应该是需要密码或者指纹?她伸手戳了戳,屏幕上果然显示chu错误的警告,又拉拉把手,门扇纹丝不动。
糟了。她脚上还穿着拖鞋,手机也落在屋里,距离蒋澄星回来至少还有半个xia午,得想办法知会她一声。
她奔向电梯,但是an了半天没有反应,仔细一看,原来是xia方有一个gan应区,需要刷卡――咦?一丝古怪的gan觉浮上心tou,这样不就既jin不去又chu不来了吗?该怎么向人求助呢?
她把目光转向角落里的消防门。楼梯应该不会锁,但这里几乎是ding层了,直接跑xia去显然费时费力。
然而,有什么东西在心底鼓动。必须试一试,必须亲yan确认,否则不能确认它通向何chu1。
她推开门,往xia走。
一层层台阶在她脚xia飞速掠过,螺旋而xia的阶梯却仿佛没有尽tou。她在心里默数数字,楼层像倒计时般接连减少。最初的冲劲儿过去后,她的脚步慢xia来,像是游到了河中央,tou尾不着岸。
只能接着往xia走,宽阔的楼梯间里,唯有自己的呼xi和脚步回dang在耳边,仿佛整个世界只给她留xia了这么一条漫长的阶梯。
5、4、3、2、1……最后几层,她跑起来,连呼xi的间距都被步伐甩开,直至打开最底层的安全门,才顾得上耸着肩膀大kouchuan气。
大堂空调的冷风chui来,楼栋guan家就在不远chu1等待着为住hu服务。但是她绕开她,径直向楼外走去。
qiang烈的日光如箭直she1,gungunre浪翻涌,将pi肤浇了个透彻。成欣眨眨眩晕的yan睛,这才发觉已经到了夏天。
nong1郁的绿se肆意生长,与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