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不自觉地蹭上了怀里的衬衣。面颊与细褶一即离，鼻腔却仍与丝缕气味勾连，她猛地扬起来，心脏怦怦直。犯什么病啊？她的睛嘴巴一齐撑圆，浑像被刺扎了似的一阵打颤。再也不能直视这堆脏衣服了，她连忙把它们一脑儿丢阳台的洗衣机里。心脏怦怦。

        她换好鞋后穿过玄关，成欣扒着厨房门探脑袋：“等会儿！我还没炒完菜！”

        接着她把晾的衣服收来，分门别类地放好，整理完衣柜后，她又了客厅的茶几。柜门的开合声，抹布的沙沙声，她演奏着这座房，旋律在一连串的动作中淌。完这些后，她歪倒在沙发上，摁开电视遥控。最近有什么门综艺或者剧吗，她不了解，就从首页推荐里随便选了一个。趁着片播放，她拿手机，熟练地开蒋澄星的朋友圈拉刷新。

        “才

        “回的。”对面说。

        片曲结束，现在电视要重新夺回人的注意力，放手机前，她给对方发去一条消息：“回来吃饭吗？”

        蒋澄星脱外套，迈厨房：“饭好了吗？”

        推开门的一瞬，黑暗漫过堤岸。房间沉默如常，不为她的归来雀跃。她站在门，回望后亮堂堂的夜。胜利的喜悦仍在心，她却分不清此刻和彼刻究竟哪一个才是梦境。

        蒋澄星不是天天都回来吃饭的，时或有莫名的应酬来绊人脚步，一去就耽搁到很晚。不过每天都回来睡觉，至少看起来不像在外面还养了人……啊？成欣为一闪而过的念到恶寒，无论如何都不关她的事，蒋澄星咋咋地，她可从没想过要跟她签一辈的卖契，或许等她再找个新工作就会搬离这里。

        当她拎着糕盒车时，通往学生公寓的路也是如此明亮。路灯整齐排布，一团团光球悬在空中，她嗅到夜风拂，带走上残存的酒。手机屏亮起的间隔拉大，群里刷新的消息逐渐减少，互相完晚安的人们如同一盏接一盏熄灭的灯。她在灯行走，钥匙在她手中，她只来到门前。

        脑中计算的数据不知不觉地远去，她转而想起一个多年前的夜晚。那时候她还在念本科，跟着师的团队拿了奖，大家当天晚上嗨到半夜，酒也喝了疯也耍了，烤肉滋的油和啤酒溅的白沫同呼声一起洒在每一个人的上，最后她们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甜品店里结束庆祝。师递给她一块小糕，又叫了自家的车把她送回学校。

        “应该好了。”

        明光照来。

        她一边胡思乱想怎么投简历，一边被动灌输无聊拖沓的剧容，不一会儿就昏昏睡起来。等到神智回归清明，她睁发现外面的天肉可见地暗淡，在这本就白日渐长的深半夏之时，时候显然已经不早。

        蒋澄星在地车库停好车，信步走向电梯。吊的柔光灯饰把石料地板照得崭亮，厚重的隔音材料隔绝多余声响，她的鞋跟叩击地面，延伸一修长的影投在墙上。

        “不是因为在家睡了一午吗？”

而是在于“是她”。一种新奇的觉在成欣萌发，她像拿放大镜的侦探一样凑近，几乎要埋在衬衫里，希望能再找到几个只有自己能发现、能理解的线索。她是副老收不到信号的天线，有天却突然听到了波频，并且向她发来信号的，还是一个全然料想之外的存在，多么稀罕的事！

        “今天就一个菜喔？”

        她翻跃起，抓过手机开锁屏，最方多了一条消息，几乎是紧挨着她的问句。

        然而现在，她跨电梯，拉开门——

        没什么新容，最近一条还是上周的“跟新伙伴一起聚餐”，再往前是“刚买的桌面摆件”；除开可能因工作忙而更新频率降，容上倒是和以前无几差别，大多还是生活片段的记录。成欣猜测她应该也是双号分开，这边关于工作上的信息并算不多，但好歹也是一个观察窗，于是她又把悄悄窥屏的习惯捡了回来。

        电饭煲确实亮起了绿灯，她掀开盖，盛了两碗米饭。等她在餐桌上摆好筷，成欣正好也把菜盘端了过来。

        “我肉炒得多。”成欣在对面落座，听起来答得还算理直气壮。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也渐渐负责起两人份的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