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添的确从没见过苏冷镜的一幕幕。
想到的确是:眉兰多久没在自己面前这样笑过了?
上回两人一起散步,她鞋带散了,他意识要蹲去为她绑回去,她温柔贴把他拉了起来,笑他一把老骨了还想学年轻人浪漫呢。
空气终于安静了。
可苏冷却觉得这份曾经无比期待过的沉默让她难受得要死了。
她摁灭屏幕,不敢再去细究苏南添脸上每一个细微表,自己默默上楼。
十二十分的时候,苏冷和游其森通完电话,刚闭上睛却听到瞬间绝尘而去的引擎声。
苏冷猛地睁开睛,赤脚摸黑到阳台,看到苏南添那辆黑大众不见了。她火急火燎拿了件羽绒服跑楼,在路边拦了一辆车直接给司机一百块让他去那个KTV
二十分钟后,司机问苏冷要在哪里车,苏冷本没听见,四寻找苏南添的车,然后推门车跑到已经闭店的麦当劳甜品站门前――游其森站过的位。
正想要再往前,她的左和右,同时看到了正在车里交颈纠缠的一对影和孤独的黑大众。
苏冷当场就吐了,胃倒置,肝四分五裂,视野黑了好几次,重脚轻从另一边去拦车,让司机以最快速度开走。
凌晨两,苏南添回来了,苏冷蹲在床边被一声巨响惊醒,她浑又冷又麻,大脑一痛醒,飞快冲去,发现一个黑影山一般坍塌在楼梯间。
重酒味扑鼻而来,苏冷一哭声,不停拍打苏南添:“你又喝酒,找死吗,你死了我怎么办,蕉蕉怎么办啊……”
今晚之前,苏冷一意孤行只想苏南添摆脱这桩不平等的婚姻,幻想这个家只有她和爸爸,一定自由又温馨。
不会总在他们父女吃零看电视的时候有个柔和但冷淡的声音提醒他们不要把沙发脏。
可这一刻,苏冷跪在地上和烂醉的苏南添紧紧相依,只觉得如此凄凉,夜漫长似没有尽,他们像被丢弃的两团垃圾。
尤眉兰依旧没回来。
苏南添紧紧闭着,表痛苦,死死捶击自己痛不止的太阳,糊念叨:“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在报复我对吗,不是答应得好好得吗,不是保证过吗,你和他已经不可能了,错过就是错过了,为什么……我你……阿兰……”
苏冷一个人艰难把苏南添扶到客房,然后再也没有多余力气走去,她抱膝坐在地上,游其森远程监视般发过来一句“需要我过去陪你吗”。
老实说,苏冷的确想他,想和人拥抱、接吻,她很激游其森什么都没多问也没多说,只是在她绝望到无助的时候发过来这样一句问候。
她激他。
“游其森。”
“游其森。”
“游其森。”
……
她连发十几条他的名字,最后说:“我还有你陪,可我爸只有我了。”
“我你。”
苏冷看着这三个字,捂住嘴哭到昏,又想吐,但胃早就空了。
三钟,书房门被悄悄推开了,一缕光透来刺得昏昏睡的苏冷意识拿手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