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试图比较,到底是剪刀尖端戳到骨更痛,还是割破眶鲜红的血满半个侧脸更痛。
她小时候,更像男孩,脸颊肉堆成蜜桃弧度。现在其实一小时候的影都看不来了,脸小得致,如果一乌黑油亮的发散来,藏在里面,一手就能捧完。
他实在太了,又站在两三级台阶上,没穿短袖,没穿球衣背心,套三中的秋季校服,没有一丝冗杂的净清。这个角度,发像特意梳过一样,但又不缺那种随手抓的洒脱慵懒,五官在夜里,又在月光之上,分明俊朗。
苏冷心快到咙了,脸颊迅速发,脑海第一个闪过的念是:他怎么会认小时候的我。
苏冷几乎忘了呼,灵魂被季见予隔空迫着,发愣盯着他眉峰那刚好被路灯眷顾的疤,像特意的断眉,野十足。
季见予视线一直锁定她的唇,是那种很看的形状,像长期抹了果冻,语速很快的时候那两颗小白牙仿佛能随时咬破,爆树莓的汁。
痛是从心那里上球的。
她在心里默数,没等到三,就举手机过,转力量太大,一大把尾像鞭在尼龙衣料上,利落一声脆响。
“要不要我换衣服去接你。”
起义失败了。”
杨易杰本来还有生气她晚修就溜,可现在只顾着发哈哈哈。
“你看你,好心办坏事了吧,害人家挨一顿训。”
他话突然密得像六月天毫无预兆的雨,苏冷被浇得心烦,狠狠瞪他,脸不红心不的:
传来一声讥嘲,“你还狠。”
苏冷仰面看他,眨都不眨一的睛,很快就被风丝丝波澜。
苏冷心灰意冷,走教学楼就明目张胆拿手机来和杨易杰吐槽。
“那我替你找找。”
“陈冰看起来好说话一个人,怎么这么老古董,怪不得年纪轻轻就发稀疏了。就一句话的事,不能调就不调了,他搬好多大理从天南说到地北,我耳朵都起茧了,比我爸还能叨叨。”
从小到大苏冷没别的本事,撒谎信手来的功夫还是有的。
苏冷走神空隙,手机就被季见予轻而易举拿走了。她意识,挥臂去抓,完全够不到,气急败坏威胁他敢?
昏黄灯光,苏冷那缕伶仃影忽然被一更沉更的黑影覆住,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燥鼻腔里早萦满了比秋更清的香。
“怎么,还想给我睛来一记?”
“不用了,尖尖还没来呢,我等她。”
苏冷毫不畏缩盯着他脸,是看着那不听话的短发是怎么从额落来,松松搭在眉上的。
“什么微信申请,每天这么多人加我,你又不备注,我怎么知哪个是你……”
“怎么不同意我微信请求?”
最后,把一垂,“是啊,我后悔当年怎么没把你戳瞎。”
苏冷又羞又恼,觉得他不怀好心,又是那副面对杨易晴狂傲轻佻的样——扫到她上。
“你别阴阳怪气,我什么时候不受迎。”
他把她当什么了,也对他而不得的苦怨少
季见予不紧不慢,欣赏一会儿,睨一近在前的芳华少女。
季见予怡然自得摁亮屏幕,锁屏是个小婴儿,他忍不住低笑:“这么自恋啊,用自己当锁屏的。”
苏冷彻底愣住,嘴巴合不上,很小幅度地张开,让她看起来更楚楚可怜。
“不是我,是网图。”
“噢,我忘了你现在可是苏冷大女,人气很旺。”
苏冷郁闷要死,不想和他聊天了。但又坐立不安,不知陈冰单独把李尤尖留来到底要嘛。
季见予那种少年气也是不受训的,绝不止风华正茂这么简单。
她站在台阶上放空,昼夜温差还是大的,她只穿一件短袖,无知无觉站在风,耳边只剩尾与尘沙纠缠的窸窣声响。
季见予淡漠脸上终于有一丝动容,嘴角弯了弯,声音是没有重量的。
最后,季见予嚼一句不咸不淡的评价:“嗯,的确够去当网图的平。”
那年她去告状,捂着,装到痛死的程度,所以真实受到什么程度,似真亦假,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