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随一提……”
“多此一举自是为了第二步的计划。”万梦年与萧鸾玉对视一,浅笑,“太殿提到过三十六计中有一计名曰‘假伐虢’,我们大可假借合作之名,请求萧锋晟开放郦州关,允许我军,从而趁其不备,吞并郦州。”
萧鸾玉哪里不知他心里的官架,哑然失笑,“苏将军多想了,这不是我所想的计策,我只不过提了一句‘假伐虢’,他便自行寻找史书典故用以佐证。”
“……少壮好读书,自是万幸之幸。”苏亭山脸别扭地夸了一句,转而试探萧鸾玉的想法,“那么殿对此又有何见解?”
虽然她
“自然是来一招‘假伐虢’。”
文鸢对此表示疑惑,“我们要针对彭广奉,必然要穿行郦州,何必多此一举?”
文鸢沉片刻,暂未想到反驳的切,倒是万梦年突然声向萧鸾玉请示,“殿,属所想与苏小将军略有不同,不知能否表述一二。”
“再来一招‘暗度陈仓’,示敌以动,利其静。”
“假伐虢指的是两大国交战,我方假装借,先杀敌对之大国,再反包途经之小国。”苏鸣渊紧接着反驳,“如今局势完全相反,我们借郦州、实则吞并的法,很可能巧成拙。”
不是文耀所顾忌的声望名誉,还是苏鸣渊认为的力量差距,这些摆在明面上的东西,对她而言都是可以用来迷惑对手的烟雾,是她用来预测敌人动向的辅助条件,而不是掣肘她决策的因素。
他就像是她的影,日夜陪伴在她的左右,就连气质格也有几分相像,令他嫉妒得牙。
苏鸣渊善用兵而不善权谋,他的话糙理不糙,就是敌我力量的差距较大,应当暂避锋芒。
“既然我们不能直接对上萧锋晟,确实需要表面上的合作。”他给段云奕递了个神,把桌上的地图拉开展示给众人,“诸位请看,彭广奉位于宣州,地胤朝西北,而全州地西南,与之相隔郦州。”
“原来这就是太殿谋划的计策?”
苏亭山暗中握紧拳,不想承认自己竟然听不懂一个小姑娘的谋略,最后还是苏鸣渊主动询问,“请殿明示,此的敌人是指?”
他的心瞬间慢了半拍,略显无措地放茶杯,快速整理好思绪,“……末将愚见,萧锋晟坐拥三州十八城,还有京城南北两支禁卫军在手。一旦我们率兵开战,他必然会把我们视为首要敌人,集中最大力量包围全州、熙州,我们的胜算不。”
真正让她苦苦思考的只有两个问题――她手里有多少棋可用,以及敌人有多少种应对之策。
苏亭山终于说话了,毕竟亲儿已经被人压了一,他再不说话就让一个小小的近侍占尽了风。
苏鸣渊则是闷饮茶,时而借着饮茶的动作悄悄看向主座上的她。
这是两个半月来,她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
谁知她恰好也看向他的位置,轻挑眉尾,朗声,“我看苏小将军言又止,似乎也有想法?”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让在场所有人摸不着脑,哪怕是最为了解她的万梦年,一时半会也揣测不真意。
别,就算是互呛,也该是萧鸾玉来呛他,所以他暂时不打算接话。
“彭广奉。”萧鸾玉举杯饮茶,又说,“郦州地广,全州和熙州均与其接壤,我们正好也有西营军和骠骑军两路军队,大可来一套连环计。计成,郦州为我吞并,彭广奉毙于刀,外敌不战而返,一举三得。”
这句反问直接把苏鸣渊怼得哑无言,再看万梦年仍是浅笑淡然的神,穿一套天青圆领长袍,任谁看了都认为这是斯文有礼的读书人,完全没有初见时谨慎不安的怯弱之相。
“先前苏将军指殿莫要纸上谈兵,怎地苏小将军反倒变得拘泥迂腐了?”
“你说。”
苏亭山一哽,看向前这名少年,“‘假伐虢’自何?”
“回苏将军,自左丘明所著《左传》,史实发生于鲁僖公五年。”万梦年回答得行云,让人挑不病,也让他们不再小瞧太近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