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每日准时整理公文送到幽篁园,还会对她的批注作答复,当真把自己放到了臣的位置上。
“你咋咋呼呼的,吓到太该如何?”
他低声叮嘱着,把陆兰舟送上车,如同老父亲般负手而立,颇自豪。
由于她之前当着众多将士的面,把西营军比作土匪就是一顿痛批,连苏亭山都被她再三呵斥,导致文耀这边对她愈发客气。
“殿就请了你一人。”陈钧瞧见有人路过,连忙压低声音,“人家相中你的才华,我去凑什么闹。”
“殿,我也要和你同桌吃饭!”
萧鸾玉亦是察觉到他的畏缩,到哭笑不得。
“我就喜你这般直率的。”
“你这模样,若是去为我办事,岂不是要被人欺负上了?”
“殿!”房门忽然被打开,段云奕气吁吁地跑来,一屁坐到她边,“我没有怨言!”
修文院,正是文府名的一间宅院。
通常,午是她看书练字的时间。
全州名门望族为了凸显修养、拉拢人才,纷纷腾空闲庄园,供给每年参加乡试的文人学居住。
萧鸾玉沉思半天,纸上的墨迹写了又划,到几分苦恼。
许是她调侃的语气太明显,他把脑袋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自己的。
开战之后,黎城附近的乡村最先推行改桑种稻,因为这里临近澄河,只要有专员帮助他们引灌田,又有银钱补贴伐桑造成的亏损,遭遇的阻力相对较小。
厢房里的气氛凝滞了片刻,萧鸾玉蓦地笑声,扯了扯万梦年的袖,示意他回到座位上。
“可是,我有些紧张……”
到了午,信誓旦旦的段云奕很快意识到,他和万梦年之间的差距,不是萧鸾玉夸几句就能弥补上的。
然而,仅是黎城周围的农田仍不足以支撑前线战事,更何况还要考虑稳定粮价、接济难民等长远之事。
“受罚是吗?那就罚我呗。”段云奕摆吃不吃的态度,猛地扯开前的衣襟。
你,多半累坏了,有些怨言也正常……”
段云奕挠了挠,憨傻的笑容,“殿,您多夸夸我,我必然比他们能。”
自从他来到黎城,就听闻过很多关于太的评价,大多是称颂夸奖的,令他对她心生仰慕,早有投奔的心思,却不知自己这文采才思,能否得到太的赏识。
陈钧看到幽篁园的车,很快把陆兰舟拽了来。
听起来像是夸奖。
“若鸿,你,你能否陪我去?”
旁边的段云奕瞅了瞅她所写的容,不到片刻就蔫了神气,老老实实帮她磨墨压纸。
他和苏鸣渊都是十六的少年,一个胆大包天、张扬肆意,一个胆小如鼠、羞怯怕生,着实让她看不透。
“你要作甚?”万梦年以为他又要傻事,正想拦在萧鸾玉前,只见段云奕从衣襟里拿一副碗筷,气势汹汹地拍在桌上。
只是这改桑种稻就像是她写的那首怪诗,三大难题环环相扣,要想彻底解决,绝不是一朝一夕的易事。
萧鸾玉嘴角一,万梦年更是冷了脸。
若是上午所阅的公文中有比较重要的问题,她就会沉心思考,写一封策论给文耀,譬如近日改桑种稻就是黎城的等大事。
“你去吩咐一声,让许庆、彭骁驾前往修文院,将陆兰舟请来。”
萧鸾玉了眉心,不知如何是好。
如今,她对他表重视的态度,可是他这腼腆胆小,总是不敢与她对视。
“紧张是无用的,你只需记住,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须得争取,争取懂吗?”陈钧在他面前扬起拳,给他信心,“伯父把你送来黎城参加科举,就是希望你日后能够人地,但是科举并非仕途的唯一敲门砖。”
这是陆兰舟第二次来到幽篁园,也是他第三次见到萧鸾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