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忠难立刻打断她没完没了的说辞,“你是说我只是因为愧疚,所以假装你吗?”
因果垂着脑袋好像默认了。
“不是说我杀不死你吗?”他把工刀又往推了一格,因果意识闭上了睛,“不是要跟我一起死吗?现在就和我一起死,可能还能遇到白阿姨呢。”
因果摇,“我没死成,你活得更痛苦了,你一直活在对我的愧疚里……以为是你把我害成那样,但是不是的。”
他不解。
因果不答。
他捂上她的嘴,因果尝到了血的味,她不喜,想掰开他,但是他这么个一个把她摁在地上就算他快死了也推不动。
“你现在不就是在吃后悔药!”她抓着他那只血成河的手臂,把指甲都嵌了割开的肉里,他到底是人类也会疼,但只是着冷汗发抖,咬紧了牙关也不发一个声。
“阿难,”她突然话,“你其实本没有把我从阳台推去。”
“是我自己要去的。我觉那时候你因为我活得很痛苦,我活得也很痛苦,我想我死了是不是你起码能开心一……”
因果唔唔地咬他手心的肉,他松开手去拾起地上的工刀,因果刚要开就被那尖锐的刀尖悬在她睛上的架势给吓得一缩,那刀淌过他的血,刀尖便让血一滴一滴地打在她脸颊上。
因果垂了手,他瞥了一她沾满了他的血的手,又恋痛似的去扣上她的指,攥在手里。
装累了,直接摊了牌:“好,是我,都是我,但我不这么她会放过你吗?你痛苦不就是因为她吗?现在是你亲手杀了她,是你自己的选择,这世上哪有后悔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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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又是喜闻乐见的濒死环节
他毫无预兆地掐上了她的脖,因果恐慌地对上他充满着疑惑的睛,可他力气不大,可能失血失得太多了已经使不上力了,连带着声音都怒不起来,反倒是有些委屈:“我对你只是愧疚!如果我只有愧疚!……我只会希望你幸福,而不是你也痛苦我也痛苦地索求你的。”
“我对你……只是愧疚?”他又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因果手扒在他的手上摇,“我也死不掉!你试了好多次,你杀不死我!所以你假装我,把我边所有人都赶走了杀死了,这样我就只有你了,然后你再把我丢掉,说不准我就能自然而然地死掉了――”
忠难目光一明,直起来又抓着她问:“你梦到什么了?”
“梦只是梦而已啊!”他抓着她的手迫她去摸自己的脸,让她受自己的存在,“我在这里,这是真实的我,你不要去想梦里怎么样了。”
因果微微睁,那刀尖更近了,一滴血滴来好像要直接砸她的睛,连忙又闭了上,让它顺着到了耳朵。
“你不如让我死一千次……我怎么,我怎么得了。”
“你烧糊涂了吗?”他越听越觉得荒谬。
其实她如果要夺走这把刀的话,忠难不会制止她,但她好像认命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是我想利用你的愧疚,我想你对我不要那么凶,对我稍微好一……”
因果仍然默认不说话。
可是因果就这样闭着睛等了许久也没等来疼痛,唯有他沉重的呼一起一伏,直至他的啜泣声靠近,工刀落地发刺耳的声音,她睁目时望见一滴透明的滴在她的额。
“我是不是其实已经死了?”她不掉手上的血。
“你要不要先问问你自己。”她说。
“你凭什么?”他质问因果,“你凭什么啊?连我你的权利都要否定?”
忠难去握她的手,要给她染上更多自己的存在,“没事的,次我找个私人医生,我们不去医院,你就是受太多刺激了,一疏导吃药就――”
“……你为什么宁可要一个待你的母亲也不要我?”他垂在因果的肩膀上,幽幽地飘来一句。
她看着他这疼的样,生了些想看他更疼的样的心思,于是更用力地攥紧了他的手臂,四个指甲都了他血肉模糊的肤里,他终于疼得贴在她上,但也不敢去抓她的,只能抠着地上的砖。
他听不去,“你到底想说什么?”
因果看着他手腕上的血越来越多,很平淡地说了一句:“过不了多久这里也变成梦了。”
他愕然,她把自己的手走了,望着这一血,叹了气:“我好像本就找不到真实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