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不知他是怎么混和亲队伍里的,但那三十个少年里并没这般幼童我却知,再说同样是小侍,你也只待他格外亲近,护得跟珠似的,很难不叫人多想。”皇帝平躺在榻上,只看帐上垂来的丝罗……怎么给这种不识货的家伙用这么好的料,“他还叫阿努格,若不是事先查过,我会以为是你私生。”
“那是先帝孝端皇后边的老公公了。”皇帝见他铺好了,一掀被躺去,“他的规矩当是最好的,侍省专请了他回来,想来是怕你这事。先帝时候法度更严些,人稍有不慎便是一顿板,若是犯得重了,赐死在廷也有的是。”
“没什么,看你不不愿的还要这等伺候人的活计。”皇帝没止住笑,“说来我前还没问过,给你指派的是哪位教引公公啊?”
长安带着那孩,一路一把手教引着放了帐,只留着寝殿近两盏灯火,旁的尽皆熄了,才缓步退了去。那孩似是有些忧心,临走时还恋恋不舍地回望了一,教长安使了个,才跟着退到了殿外。
“……你们中原人要求怎么这么多。”大约是皇帝此时人都躺来了,左右又已退到了外,他倒不再掩饰一些绪,“前好几个郎中来给我验。”他撇着睛,两腮略鼓着,竟有几分嗔怪颜。
“是个很老的老阿耶。”阿斯兰不晓得皇帝怎么忽地问起这个,“看着像有六十了,说话也慢条斯理的,他说是叫……”他想了想,“叫明心。”
“……”皇帝原本也不甚计较这些,但转念一想旁人也罢了,前这人不能太纵着,便,“你怕是没记清楚规矩。”
皇帝虽说活过了半百之数,如此婚仪也不过经过两遭。若说回时候还很有些欣憧憬,第二回便是毫无合意思了。如今又这般坐在床上,只觉有些无趣。
“什么验……是查你有没有什么难言隐疾……”皇帝捂着被笑得停不来,“你一个男人能验来什么……”她笑得差不多了才转了个,“怎么了,不会还是童男吧?”要说他这种带着队在外征战抢掠的到了十九还是童男……皇帝只觉得除非有些难言之隐。
那指尖埋在中衣底,顺着人肌骨线条轻柔地游走。从锁骨实的凸起,到底柔韧却紧实的台地,蝮蛇般一路贴着鳞片向行过,只留些微清冷的;蛇信轻吐,便到侧腰窝里的小片肉,
几个小侍才要去脱了阿斯兰外衣便被挥退了:“不用,我自己来。”他似乎不太习惯被人伺候,自己三两便解了外袍,只剩里的中衣来。
“……哦。”这男人显然没把教引公公说的规矩记清楚,只自己了去,连被也没给皇帝铺一个。
“你要是娶过妃,都不用我多说,礼早将你赶去了。”皇帝听着这句辩解只觉好笑,“秀参选第一条便是家清白。你是漠北来的,不免宽松些,只看有没有正式的婚罢了,若是寻常待选的,连家中有无亲近侍女都要查了来。”
“……你怎么知?”
“先帝忌讳人犯事罢了。”皇帝淡笑,“你是担忧你幼弟?既是长安教引,便是御前中官的徒弟了,寻常小侍见着他都得礼让三分的,不必担心。”
就这么在意被几位太医看?
“你笑什么。”
“……我还没娶过妃。”
好容易阿斯兰用完了宵夜,长安才叫了人来收拾了,又是长宁带了些人来伺候里主更衣。
阿斯兰被她这一句惊了惊神,回想了半天,才沉默着展了一床被给皇帝铺上,倒看得她发笑。
“……你们号称仁孝治国,对隶不也一样。”
惯常这教引公公都是中经年的老黄门充任。经常是前伺候过太妃太侍的,或者皇后边儿训好的,再或者便是六尚局中有经验的司寝之类。本朝没得皇后,教引公公许多是前孝端皇后边伺候过的,或者谢太妃边教养的,再就是前六尚局退来没的几位,人数倒不多,皇帝也识得。
“……不是。”
不所料。
见着人都走光了,皇帝才开了,“这你总该睡了。”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床里间,“去吧。”
帐中昏暗,只外几盏灯烛明明灭灭,透着红罗帐穿过来,也成了隐隐的红光。
皇帝仍旧是让几个小娥去了外氅衣圆领袍并里中单才叫了人退去。虽说是婚仪,那也不过是对阿斯兰的,皇帝今日仍旧是一便服,了一小玉冠便罢,面上半脂粉也无,与寻常后并无两样。
,只是一副信不信神,并不多辩解。
此时两人并排坐在床上,到有些难言地尴尬起来。
女鼻息近,巴相抵,虽仍是一副笑面,却教人不由自主从里读几分冷意。她只在这新侍君颊侧撑着手肘,一面伸手,本就不甚实的衣襟,“这几日保养得不错,没什么糙手了,只这熏香还可换得再清些。”
帐中一阵窸窣声响,阿斯兰只觉被角外漏来一阵邪风,紧接着便是蝮蛇溜上了,“都不是童男了你在这装什么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