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好歹今日来了，是不是？虽忙得忘了，总还能补起来。”她搂着少年笑，“再说朕虽在前，你也能去寻朕，让画戟去传个话，朕总能记起来。”

        万一来日她有了新，可怎么办呢。

        少年人自有了晋封旨意一直有些心事似的。皇帝只怕他憋闷，又给了许多小玩意儿又是给他宣家人的特权，这一段年节朝里各都忙着，总是怕陪得少了他寂寞。

        分明腮都还没多少须的。

        往年里只一个崔简，不看也罢了，只泡在前议事听政不必分心，今年却是多了个小祖宗。

        “燕王殿份也太重了……”少年人嘟囔，“还是三品尚书，臣侍记得，惯例封世君只要四品就是了。”

        皇帝仍旧是一副笑面，只换了只手撑，见侍给崇光穿好了才招了招手让人都去。

        “自然了。朕既来瞧你，自当是多待些时候，今日腊八公休，没急召便不必去前的。”她微微离开崇光一，原想摸他发，却反被梁冠挡了去，只要退而抚上他脸颊，“你可备了腊八粥呢。”

        “备了备了！就等着陛的！”崇光急匆匆地站起来，一又想起还不到午膳时分，一时又有些怏怏，只好又挠着巴坐了回来，“小厨房里约还在熬着……”

        “没有……臣侍就是……”就是什么呢……崇光垂去瞧皇帝笑的面，哪还敢再说什么不好的言语，“您就当臣侍是喜得很了，一时不知怎么回话。”

        盖碗轻轻一碰，略发一声清脆的瓷叮当响动，原来是女帝放了茶盏到矮桌

        “好啦，何必急于一时呢，快去换了衣服是正经，哪有朝服用膳的。”皇帝好笑，唤了人来伺候崇光更衣，自己仍坐在那品茶，“脱了衣裳去，朕今日都陪着你。”

        崇光只顺着抱上皇帝的腰，将埋在她颈间，“臣侍不会的。陛忙于朝政，臣侍再去搅扰添乱，还不如在里等着陛。”他的声音闷闷的，上梁冠还抵在皇帝耳鬓，硌得人不舒服，“陛待臣侍已是很好的了，臣侍知。”

        “你这又是从哪看的。”皇帝奇，“朕记得郭尚仪也没到过你里吧。”

有定数，是改不了的。”

        “知，但是寂寞……”皇帝有些无奈，又觉他可，只笑，抚他后背时便带上几分溺，“实在难受就去寻朕，议事时见不了你，到底留你用个膳还是无妨的。”

        “怎么了？哪里不合么？”

        皇帝微微叹气，伸手去，拉了崇光坐到边来，“朕几日没来了？”

        “臣侍什么都不会，总要学些东西才好上陛的好，陛倒和养玩似的，还不许臣侍学着么。”少年微微鼓着脸，“陛这些天没来，臣侍就坐不住了……”

        “陛已九日没来过了。”他如实作答，“今日还是腊月初八，陛也不记得了，上次还说要同臣侍一起尝腊八粥的。”

        今日沐休，许多事都推了，好难得才有这么一会儿闲时坐品茶，斜斜的日光从花窗外略略透来，经过明纸那么一滤，总觉有些不够亮。

        “那今日……陛，留来用膳好不好，答应了臣侍的。”

        少年翻过年去，到四月里便要弱冠，届时及冠礼到了又免不了里一通办的。皇帝转念一想，他虽尚未弱冠，却已然上了正二品的梁冠，又觉有些好笑。

        一时间只剩两人四目相对，她才轻声：“朕知你怕，但朕总是想着你的。”她想起来什么，笑，“前日里燕王还提了要亲任你的册封使，只不过朕怕他抢了你风，叫换了人。”

        皇帝这话里意思，显然便是要来日里封一品爵的了。她已经有了数，不过是时日问题罢了。

        皇帝微怔，确实是不记得了。年节三省六结算的东西多，要清账，兵要算籍，吏要绩，刑要归档，加上许留仙的变法要一一落去，那刘中书还突然病了，阁日日议事好几回，加上些旁的琐事，连后都没踏足的。

        “陛……”崇光蓦然睁大了睛，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