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皇女换了衣裳回来，玉京也不由微笑：“殿回来了。”

        一时只剩窗外渐响的风声，簌簌扫过，带着叶片摇晃的沙沙声来。

        “哪有那许多柴火炉整日整日烧了来泡茶，放凉也能将就些。”皇女倒不甚在意，“先生……冯钦差如何了？”

        “殿是要留着他重华？”待摒退了旁人，侧君才开问，“他勾栏，世不清，怕是连郎侍也不合适。若是来日殿再临东，便是奉仪也当不得的。如今朝中都盯着殿，殿若是喜他，收贴的侍官便罢了。”

        “先生这样态实在难见。”她忍不住笑，“放心吧，先生车劳累了一路，听白叔说又是大病初愈，今晚早些歇了好，我哪就缺了这个。”少女的手环在书生腰上，“不过是太久不见先生，想和先生在一罢了。”

        “先生想哪里去了？”见他是极认真地劝解，皇女哭笑不得，坐去侧君边，“我是想着，让他去阿兄府上，叫阿兄看着他，个贴的侍官也罢了，有面有富贵的，免得落什么把柄到旁人手里。我可都没碰过他呢。”她将巴搁到侧君肩上，轻声笑，“旷了几个月啦。”

        “嗯，先生在什么呢。”皇女凑过去看，原来是汉岳贪墨案的卷宗，“明日要提审？”她见着手边还有一份供，不禁暗叹他到底闲不来，已经是全准备好了。

        “知殿挂心，臣想着冯大人是殿侧君，安排了与殿同住一院，现在后院里休整。”

        “冯大人，殿，官署已至，还请。”小吏迎上来。

        “殿不知，城里已传开了，冯大人同殿是恩好合，璧人似的，般得紧。”许留仙顺揶揄，“都说是天仙凡来救汉岳，惩污吏的。”

        那千秋被关在沈晨屋里两月，此时总算到了问话的时候。他惦念着亲王殿许诺的“一个位置”，自然是什么都如实吐了。

        这一是解决了燃眉之急，但也无异于饮鸩止渴，迫使老四一派加紧动作。

        “殿……！”冯玉京一时羞臊起来，急急喝止了皇女，白皙面上泛几丝血，“便要臣侍奉也是就寝时候，此时说这些……这些荤的，实在不合殿份。”

        侧君实在没办法，只得腾右手执卷，左手放到妻君背脊上，由着她靠在怀里，“好，臣陪着殿。”他守了重华三年。到底皇女是被逐京，自然也没个府邸，他是已经了少阳王的侧君，不好回冯府，女皇也没有旨给他另住，只能不明不白照旧住在重华里。

        好容易理完公务，皇女才总算回了榻的后院。一屋便见着烛火明亮，刚到任的钦差正在灯看先前理好的卷宗同各项证供。他在室便摘了首服，只用了一发带将发束起来，一家常的袍，看去很有几分飘逸风。

        由故生忧，由故生怖。饶他是十四登科的冯氏儿郎，也无法逃脱这一劫。

        “嘁……”皇女无奈，“罢了罢了，势是造了，孤只求多降雨，连着好几天没沐浴，实在是受不了了。”到了七月间，虽说总算扛过了旱最猛的时候，又降了几场大雨，终究是供不应求，还是缺着，只能先保了农地，至于城中便只能靠几井了，自然官署需带削减用度，豪绅之家也只能派了小吏看守，谨防过度取用罢了，麻烦得紧。

        官署外起了风，起灰尘来。

        “殿忧心什么呢，不过是赞颂殿仁德，冯大人又是那般谪仙似的人，现殿本就被捧着，又不至于说什么不好的来。”许留仙笑得狡黠，“不是正好中了殿造势的怀么。”

        何光同于陵两个被了狱，现荆州刺史同汉岳察使的公务全是少阳王一人担着，琐碎繁杂，此刻还在官署办公。

        “臣不是……”侧君意识到自己走神了，赶紧回过来读卷宗，“臣想着，殿还与那崔大公有婚

        “先生……？先生，一直都在看这一页，可是乏了？”

        看现今形，大约女皇还是想让她来这个东的。

，实际定然是全要偏向她的。

        只是……他想起博陵崔氏的大公，一时有些难受起来。待她真的再为储君，那婚约必然也要走了礼程，到时她与正君新婚燕尔，好日密，侧君份便显得如此碍。

        “许长史为一州长史，怎么也跟着唱和……莫不是明日里还要请了说书先生来演一遭？”皇女无奈得很，这是算她失了气度，中就忍不住同先生叙话起来，现有什么风闻也只能自己受着了。

        两人这才放了手，分别往衙去。

        “殿此番是苦着了。”许留仙还是笑，斟了茶壶才发现里只有白，“怎么也没人替殿庵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