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差把勺送到脸上之前,他无声无息地握住了她的手,轻松地包裹住她的手背,手指顺着她的手腕伸手掌心里。糙的指腹贴着她柔和细的肤像幽灵一样过去,却差在她手心里一闪锐利的火光,那种来自直觉的刺痛令她几乎握不住勺。
五条律被他的话吓得连连后退,“我很抱歉――”
“我没有戏你,明天过后我会放你走。”他依旧在看着她,看她雪白的侧脸如石膏像一般死气沉沉,如果这时候她的双没有被蒙住,他兴许还能看见她那如同夏草般茂密轻盈的睫之掩盖的满是哀愁的睛。
她不知是因为他还是自己涨红了脸,抿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从他手里将自己帮不上忙的手了回来,规规矩矩地放在膝上,仿佛这样就能缓解那尖刺扎在心的绵长微弱的疼痛。
她松开紧皱的眉,小心翼翼地问:“那悟……”
“你想要离开吗?”他又问了一次同样的问题,只是五条律仔细听着,语气里的深意却是截然不同。
伏黑甚尔笑了一声,“嘛歉?我是要谢他,毕竟那家伙早就该死了。”见她面惊惧地靠在墙边,他又说:“在这件事上,我算是占了个大便宜,放你走当作回礼。”这个借听起来万分可靠,连他自己都被骗了过去。
“不要总是用这样的话来戏我,”她别过脸,两颊肌肉收紧,即便看不见,她开说话的时候也依旧不敢将脸面向他,“我本无法信任反复无常的你,如果你还想些什么,本不需要问过我。你想要我的尊严也好,我的哀求也好,你什么都可以拿走――”说到这,她的声音变得虚弱,她已经在反复揣测他的试探中心力交瘁,力本无法支撑她底气十足地和他对峙,“只是,别再企图用这种话语迷惑我,让我听从你的话,这不会总是有效。”
伏黑甚尔仿佛能够透过丝带看见
她不搭腔,他那些特地奔着她来的话也就无人问津,两个人一同陷了并不使人烦躁的沉默之中,同时地机械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他将勺送到她的嘴边,像亲吻一样碰她的嘴唇,而她不得不张开嘴。这总是令她不断地想起他的一些行为,一旦开始这样的想象,的一切行为都不得不变成苦涩的外伪装的,使她松懈的糖衣。
她的脑袋轻微地抬起,试图依靠听力来判断他所说的话是否可靠,“如果你需要赎金……”
“这件事并不是单单冲着他,收钱也不是专门为了他,”在她听得云里雾里的时候,他突然来了一句,“不过,你知五条悟因为你失踪,杀了谁吗?”
“随便你,”他的声音听不绪,从容地将勺了她放在桌面上的手里,“你自己来吧。”然后睁睁地看着她慢慢抬起手,因为找不准方向,只能犹犹豫豫地停在半空中。
“你总是担心他,”他老神在在地接过她的话,并且自问自答,“因为他是你的弟弟,对吧?”见她闭上嘴,他接着说,语气带着嘲,“你这种借,连我都说服不了,你是怎么说服你自己的?”
她不再那么肯定,但依旧回答:“……想。”
“我不需要。”他打断了她的话,收回视线,不再将注意力放在那双自始自终都不曾看向自己的睛上。
“那为什么?”
“你事总是这样随心所吗?”她不解,“那我想知,你现在依旧想要杀了悟吗?我完全可以支付给你双倍,或者更多,只要你开价。”
她回,语气果断,“我想回去。”
他又问:“你想回去吗?”
语气很生,对比之,刚才话语轻薄的他显得有些喜怒无常。
他替她稳住了手,将晚饭送到嘴边,然后问她:“再来一次?”
伏黑甚尔盯着她慢条斯理的吞咽看了很久,仿佛自己的灵魂也一并被吞噬了去。他放手,勺敲击在便当盒边缘发一生沉闷的响,如同他粝的声音响起时的前奏,“你想要离开这吗?”
这让她有些不咽,不肯再张开嘴,只解释说:“我吃不了。”
“这和你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她的嘴唇颤抖了一,右手不受控制地揪住了衣领,她还记得这里留有五条悟的痕迹,她的里也依旧残存着那种漫长又无法绝的钝痛。痛楚时时在敲打着她的太阳,将她的灵魂敲打得四分五裂,一分停留在过去,一分残存于现在,她被迫踏上全然陌生且悖逆德的去路,依靠着回顾过往来缓解行走时的艰难。她本不需要说服自己,停留在过去的她保存的本能足够支撑起她瘦嶙嶙的神,“而且这并不是什么借。”
“什么?”她的脸白了去。
“我的哥哥。”
她的动了一,谨慎地说:“我想……自己来。”
“我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