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觉到自己的颤抖。
唐言章放手机:“买好了,明天早上。”
洛珩弯折起腰,任唐言章将她搂得发疼,任自己的颈窝沾上冰凉的,任耳畔的声音由哽咽过渡到痛泣。
年长女人捧住她一同淌着泪的侧脸。
你是我孑孓孤苦四十年遇见的唯一,是我深陷囹圄时毫无保留的交付。是殊途同归,同频共振的灵魂,也是我此生有且仅有的一次生命力。
洛珩骤然张开嘴,颇为费力地隔着空气一些雾。
年长女人双是明显的湿与悲恸。她坐起,径直走到衣柜跟前,扑面而来的樟脑气息刺得唐言章闭了闭,最后将手搭在了那方屉上。
“她说,在你的衣柜屉里面,有什么东西我需要去注意一。”
她手背因为用力而迸明晰的青筋,睫低垂,声音却在颤抖:“…是不是我打开了,就还有一机会。”
“我一直在说服自己,我在想,我是你的老师,比你年长那么多。你能有一个光明的,敞亮的未来,我应该比谁都更开心…”她声音哽咽,“你也已经了选择,我不该再说这些话的。”
唐言章步步朝洛珩走去。
其实如果要掰开她的心去问问现在是什么心,她自己都是回答不来的。
行李收起来其实比想象中快很多。唐言章来的时候就没有带多少东西,只是替换的几件衣服,一些必不可少的电设备和日用品。
等到她将所有东西收拾完,天甚至还没有彻底暗来。只是窗外雾沉沉的雨将边调搅和成一团分不开的云,错觉在天边翻,波涛汹涌的,像在替临行的她一场送别。
“…我需要你,我你。”
“好。”洛珩轻声,“今晚早休息吧。”
她还以为是错觉。
“……那你看过了吗?”洛珩抬眸。
“票买好了?”
唐言章开手机,不远浴室里的声淅沥。
原来自己远比想象的还要了解她。
唐言章伸手,紧紧将另一副同样冰凉的躯怀里。
“洛珩…”唐言章深深一气,瘦削的肩骨上起伏:“你知吗,我不止一次想过打开这个屉。”
“…阮澄在临走前告诉了我一件事。”
“无论今后我们是否还会有交集,我都想要告诉你,我你。”
洛珩拢了拢还有些湿的长发,将浴巾从肩膀卷到发梢,又摊开,声音闷在了风里。
手提包中。
她无端想起前些日与洛珩一起挤在狭小的沙发上睡觉时,那个轻到虔诚又不舍的吻,一又一凿在心,赤灼。
“我没有办法骗自己,骗自己只要你过得好,我就可以什么都不在意。我知你已经好了选择,但我还是想把这些话说来,在没有任何外力的况告诉你。洛珩……老师远比你想象得要自私。”
唐言章声音沙哑,她抬起,一瞬不瞬注视着门默不作声的女人。
“……可是,我实在没有办法装好聚好散的样。每次看见你和阮澄,我都会劝自己她和你多么般,明明她应该是你最好的选择。可是……可是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安安稳稳睡一个好觉,才能有动力去一些额外的事。只有和你一起,我才觉得自己一望到的后半生……还有那么一个值得期待的挂念和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