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的灯忽明忽灭,她的声音也随着变得破碎。
“是老师不对…小珩…倘若当初我再多信任一你,如果我细心一,再仔细一些…是不是就不会走到这一步。”唐言章哽咽着抚摸上洛珩的侧脸,“对不起,是我陷在了过去,是我没有好准备。明明说过要努力的,可总是意识地去躲避,去害怕。也从来没想过我的挣扎有没有对你造成影响。”
洛珩垂,无甚血的唇微张。
“我好想你…我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你说…也有好多好多事想听你说…”唐言章睫翕动,晶莹的珠悄悄挂在睑上,声音极轻,“可以吗?”
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瘦削挑的女人,试图从中窥探一丝曾熟悉的温柔。
“……都过去了。”洛珩抚上她的手背,稍稍施力拉开了碰,睛微弯成一轮月,“都是过去的事了。”
“……”
唐言章当即咬紧唇,有些不知所措。
“不要自责。您真的从来没有对不起我,真的。”洛珩侧过,拉开卧室门,偏看了看窗外。
雨幕沉沉,隔着叶影悄悄砸在了窗柩上,淅沥嘲哳间,将午后奏成了黄昏。
“我送您楼。”她垂眸。
唐言章忽而挡在她前,横在门与人之间,抬对上洛珩辩不绪的眸中。
“我已经让你这么讨厌了吗?”她的泪忽而簌簌落,消瘦的微微弯折,却依旧倔着没有移开视线,“你要和……你要和阮澄在一起吗?”
“我没有讨厌您,从来都没有。”洛珩有些痛苦地阖眸,骨上涌动,半晌,她睁开,睫轻颤,原本平淡无波的音调有了些起伏的叹息。
“我也没有生气,没有难过,我从来都没有对您产生过任何负面绪。我只是……觉得那都是往事了。”
唐言章的四肢末端一凉了去。
“回去吧,唐言章。您想知我的近况,我已经告诉您了,您想说的话我也听到了。”洛珩声音极轻,却将唐言章震得浑发疼。
“……工作重要,不是吗?”
她没有动,只依旧站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盯着挑纤瘦的女人。
洛珩也没有她,只不再同她对视,眸光隔着屋气,虚虚落在唐言章后某个件上。
“洛珩……”
许久,唐言章轻声开。
“我还喜你……”
她转过,将洛珩方才打开的门再度关上,隔去了一些光线,她自而上,迎向洛珩睫轻颤的双。
她听见自己的心在久违地加速搏动。唐言章微微低,去牵她的手,将她微凉的掌心拢在自己手里,不轻不重地着她的指腹,眸酸涩。
“可是……你不喜我了,是吗?”
洛珩背着的光,轮廓模糊而缥缈,给唐言章一种前人只是自己幻想的错觉。
洛珩缓缓抬,将手从她的掌心里,尔后极轻地,摇了摇。
她的声音微不可闻,轻得就像线香里燃尽时的最后那缕烟。
“…不喜了。”
她亲手推开的人,分明可以对她怨恨,对她诘责,跨过千个日夜,将所有当初的狼狈与痛苦说与她知。可偏偏,偏偏命中了她最不愿设想的可能,将自己心底隐蔽仅存的一丝希冀粉碎。
像被毒箭中的阿喀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