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珩死死掐住掌心,试图让眶里的泪倒。
仅一瞬,她便明白了唐言章的举措。
她别过,避着唐言章的视线,嘴角上扬,勾起她习以为常掩饰心的脆弱笑意,尔后漫无边际地问她一些日常。
自那日分别,洛珩原本还算稳定的神状态变得有些飘忽。在工作间隙,她偶尔会对着自己的掌心神,一遍遍回望当时相握唐言章的表与反应。
她又梦见了那个湿的傍晚,一遍遍抚过她发梢的指尖,说她独一无二,说她将永远会被偏的唐言章。
老师,你今晚打算吃些什么?
她害怕了。
渴求到这两个月她几乎没睡过一晚好觉,所有她曾引以为豪的理智都用来维持心摇摇坠的安全。她一遍又一遍搜刮着脑海里的碎片,将那些被过的回忆当证据。
“……我一会儿就会回去了,唐老师。”洛珩掀起,先她一步将年长女人未尽的话语说,“我自己赶走自己,是不是很懂事?”
但她一不觉得自己狼狈。
洛珩有些诧异,她呼放缓,两个安静的女人面对面对视,谁都没有开。
末了,她还特地俏地眨了眨。
她的叹息轻得仿佛从未现。却将洛珩的心吊悬在半空,久久摇,晃得她心发疼。
她在被。
她忽然觉得这一幕像极了小时候和唐言章在课室外走廊大瞪小的场景。
洛珩喊她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那么沙哑。今天门的时候忘记了化妆,加上昨夜的失眠,她想自己现在看上去一定很糟糕。
一个多月了。
她像往常一样浅倦倚在了车门旁,昨夜的失眠让她有些意识涣散,连带着引擎声熄灭时她都还没反应过来,只虚虚睁着半边眸,等着意料之唐言章的转离去。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成了这样的。
――唐老师。
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自己的安全线,护着瘦弱的她的左肩,紧紧着即将被风折的伞柄。那些湿淋淋的回忆一被冲刷明晰,淌着雨滴的发梢顺着校服褶皱,蜿蜒漫过她的半,将她青葱而稚的形透了个遍。
被的人又怎么会狼狈呢。
洛珩不止一次追逐过她的步伐。在唐言章上课的时候,洛珩便借着自己优秀毕业生的份去见她一。课了,便伶俐而乖顺地跟在她后,收敛起自己所有脾,等她一句开。
聪明的人总是会不自觉地存了些与生俱来的傲,那是一种对自己能力笃定的自信,一种泰山崩于前而不变的从容。
审判要来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再也不敢揣测,亦或是说她再也没有猜对唐言章的反应呢。分明当时的一切都顺理成章,在她的设想里,年长女人会顺着她的气息合上双眸,平静而冷淡的接受她难以自持的轻吻。
而如今,她会因为前女人一个表,一句话语而忐忑煎熬。
是不是再一场雨,唐老师就会回来呢。
脚步声愈发靠近,最终停在了她前面。
片刻,她的左脸被轻柔捧住,年长女人的声音依旧那么冷淡而平稳,却了许多她不曾窥见的怜与疼惜。
她清晰记得唐言章发丝垂坠一瞬的动摇,轻颤的睫像一弯温湿的月。她失控地一次又一次回想,深挖自己记忆里所有埋在角落的细节,试图用那些无法言说的动作给自己寻一些安全。
她只是她的学生,她的过客,她的一瞬心动后长久的麻烦。
她闭上,背过手,握紧了颤抖的指尖,静静地等着她的审判。
她知自己有些语无次,也有些局促,可她实在是太渴求唐言章的答案了。
她收回掌心,呼间涌上燥密的痛意。
今天忙吗,学校有没有刁难你。
洛珩从梦中惊醒。
初冬转瞬即逝。
唐言章却只定定站在她前,什么都没说。
“你瘦了。”
曾经的她对唐言章的每个举措表都无比熟稔。
因为唐言章正蹲在她的前,仔仔细细,一遍遍地替她去那些渍,动作温柔而怜惜。
可是她实在太害怕了,害怕唐老师在见不到自己的那些时间里,会不会突然意识到,在她漫长而珍贵的人生当中,自己并不是她的不可或缺。
她知唐言章并不喜自己这样。
什么时候放假,今年指标吗?
“……洛珩。”
唐言章还是没有联系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