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

        她鬼使神差地应了好。

        或许是Grace的声音太过散漫，又或许是那隐秘的熟悉让她卸了防备，洛珩躲在心理咨询室的拐角，在前人明晃晃的笑意了人生中的第一尼古丁。

        她也会有一搭没一搭跟Grace聊天。有时候是学不明白的科目，不来的实验，有时候是听她说些工作遇上的趣事。

        又闷又臭，她拼命咳嗽，甚至呛几声呕。

        “不用谢，小家伙。等你过来。”

        ……

        洛珩了发痛的，回想起方才年长女人眸里一霎的踌躇和不舍。错觉吗，可能是错觉吧。她将烟燃，咂咂嘴，又耷拉了一半。

应勾起让人心向往之的轻媚笑意，人无骨，虽然她不喜洛珩烟，但不得不说吐起烟雾的洛珩实在是得有些让人失魂。

        轻懒而散漫，声音被压得很低很低，差就被风卷跑了。

        “……不要拿自己的未来赌注。”

        习惯了……

        电话那已经是被挂断的忙音，洛珩觉得发烧后的余痛似乎又钻了里，她尚未痊愈的伤有些火烧火燎。

        她与Grace的对话似乎每次都结束得很快，就像在京国交的数个数不清的夜晚。那叁年里，她总会趁着天寂寥，偷偷一个人溜去教学楼层，然后与Grace碰面，俩人一次又一次地就着沉郁的夜起不被允许的烟。

        阿母一边抚摸着她的背，一边哽咽，她说，珩珩不哭，珩珩不哭，没有爸爸妈妈也可以一个快乐的小孩。

        电话那传来了些老旧的唱片声，仿若上个世纪的老沪城，吱吱呀呀的，让她想起明灯沉浮，烛火摇曳的厅堂。

        她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父母也曾牵着她的手，带她从公园的这走到那。那会儿洛珩还很小很小，亦步亦趋地，颇为费力地跟着大人的节奏。她话很少，也极少见父母，两个如山一样的大人将她夹在中间，萦绕着令人生厌和窒息的沉默。走了多久？她不太记得了，只记得走累后，她被那两个人孤零零扔在了公园长凳上，独自一人从午后等到黄昏，等到行人散尽，公园熄灯。

        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

        她糊糊地：“周。”

        她的小课代表，她一手教来的学生。

        “Grace？”

        洛珩被呛的生理泪依然挂在角，湿漉漉的，她怔怔望着Grace的脸，透过漆黑的双眸看到了神的自己。

        她敛去里一瞬的雾气，声音极轻，像一滴墨缓缓晃茶盅。

        她喃喃一声，声音很轻，又似乎在透着手机念着别的什么人。

        “Grace。”

        “周走。”

        “什么？”唐言章没听清。

        “这样才对。”Grace轻轻搭上女孩瘦削的肩膀，“一直绷着，多累啊。”

        尼古丁的味不好闻，她对着涌来的风吐着烟圈，开手机，编辑了些什么。不一会儿，机票信息发了过来，洛珩眸涌动，想了片刻，将电话拨了过去。

        她将窗关上，断了涌来的风。晕晕乎乎地，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又有些烧了起来。

        “谢谢。”她轻声。

        是阿母把她抱回了家。

        “你这张脸，不会烟可惜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的孩，一绪都没有。”Grace的声音很沉，了些沪城人特有的吴侬语音，“忙停后来找我，好吗。”

        洛珩垂眸，将窗摁开了一个大大，刺骨的寒风灌了来，起她衣领一角和颊边发丝。她眯起，从大衣袋里掏了支烟，明晃晃地当着唐言章的面叼起那细的烟腹，等了片刻，却没有将烟燃。

        为什么要哭呢，我才不会哭。没有爸爸妈妈是什么意思，她不是本来就没有爸爸妈妈吗？洛珩困极了，疯狂打架，她贴着阿母的额，迷迷糊糊地想。一刻，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什么冰凉的从角一路止不住地淌了来。

        她会烟确实是Grace带的。那个永远带着笑的妩媚金发女人，京国交的学术兼心理咨询老师，洛珩见她的第一就蔓上了难以言喻的熟悉。当Grace把细长的女士香烟她手里时，前者挑起好看的眉，似乎很惊讶。

        对面人的声音与记忆中一般无二，比她更懒散也更糊。

        她的指尖缓慢地游离到洛珩颚，里充满了玩味和探究，像挠小猫一样勾了一她的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