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不在的时候,能跟你们说上一会儿话,的心里呀,也就好受多了。”
郁燕看着那些照片,不知为何,心里突然一动。
从门的时候,郁燕就注意到了,对方的视线,所时不时掠过的,那一面不同寻常的家庭饰。
“是我的女儿和孙女,我一个人抢不到,这种票,都是她们帮我买的。”
“……没想到您也会看秀啊,我听说去年秀场的票特别难抢,您可别被黄给讹了!”
单人照、双人照,以及三人的共同镜。
两个为了今天的活动,特意换掉了平日花里胡哨的衣服,穿打扮得素净整洁的小妹,拘谨地坐在黄散发着淡淡馨香的布艺沙发上,紧紧挨在一起,仿佛两只初来乍到的小企鹅。
整整一面墙,没有其他任何装饰,单单地挂满了许许多多大小不一的照片,如同专门开辟来的一个展示柜。
不同地,不同时间,那三张五官相似的脸上,依次记录着岁月的逝的,或是年轻靓丽、或是韶华不再的不同面容,一直洋溢着同样的纯粹的快乐。
“是的,她们两个如今在首都工作,开一家模特工作室,忙得很,逢年过节才会回来。”
“快来快来,来家坐坐!”
资料上显示,再过五个生日,就要步古稀行列的黄雅莉,实际拥有着在同龄人中十分罕见的大材,仿佛真实年龄只有五十多岁,脊背得笔直,既不佝偻,也没有罗锅之类的常见病,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一双睛黑白分明,清澈有神,比当今许多惯于熬夜的年轻人,还要富有光彩,一张自然地显岁月织就的皱纹的脸上,一直挂着无忧无虑的舒心笑意。
谭月已经完全放松了来,仿佛回到了妹茶话会现场,嘎嘎地乐,手上拈着一只红滴的草莓,因着方才激讨论的明星八卦,都忘了把果往嘴里送。
有的照片,被装裱上了的相框,另外一些,则仅仅用无痕胶带简单地固定,其中所摄的对象,却无一例外地,是三个相同的女人。
那花白的发,并没有像一丛乱糟糟的枯草一样邋遢地蓬乱着,而是被了时髦的卷形,蜷曲的刘海,还有一缕蓝的挑染,搭一休闲的连仔装,仿佛走秀的模特,简直比郁燕二人还要。
“我人老了,但还没糊涂呢,那些倒买倒卖的黄,可别想从我这里赚到一个!”
黄雅莉轻轻了,慈地看着前两个浑焕发青光泽的小女孩,如同透过她们,注视着世上最为亲的、两个血脉相连的人。
“说起来,你们两个小同学,和我的孙女可真像呢,跟她读中的时候一样可……”
渐渐地,在散发着袅袅白雾的玫瑰花茶,所氤氲扩散的芬芳因熏陶,两位空手上门、怀揣着难以言喻的、不安与羞涩的女中生,也像那几颗苞待放的,在茶中缓缓盛开的、鲜艳花骨朵一样,打开了自己的心防,试探地抛话茬,与这位友善而风趣的慈祥长辈主动交谈了。
黄雅莉笑了笑,神怀念地往旁微微一移,顷刻变得柔起来。
这是一座很大的房,客厅坐南朝北,方正宽阔,洁净的玻璃窗,被全打开通风,红木铺就的地板上,跃着着温的金微光。地一楼,天然比楼层多上一分便利,右手旁一可望见的阳台,紧邻着一间附带的私人小院,被主人心地改造成了花圃,花开之际,花朵摇曳多姿,莺飞蝶舞,引来几只憩息的鸟雀,一阵阵沁人心脾的幽幽花香,透过半开的木门,浸透了每一件家,浮动在每个人的鼻端。
她看起来,可谓又壮,又健康,还很有生活调,既不孤单寂寞,也不郁郁寡,甚至,与这种负面的词语,本沾不上边,无论如何,都难以归类“孤寡老人”的群。
“那两位……是您的女儿和孙女吗?”
在整间房屋都被打扫十分净整洁的前提,那面洁白得仿佛天使羽翼的相片之家,则因为几乎满溢来的、象化的呵护与意,而增添了一分神圣的微光。
——仿佛,那属于她的、命运的琴弦,在一场万复苏的解冻之后,于此时此刻,忽地被前的所有景象,一个由金的阳光、馨香的花圃、女人的笑容,所共同组成的、日的聚合,微微地拨拂了一,发一声铮然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