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燕也知,以她这种基础,想要短时间取得什么成果,可谓是痴人说梦、痴心妄想。
“燕燕!”
这是郁昌的选择,而不是她的。
开学以来,郁燕才发现,在课堂上,尽力地跟上老师的速度,控制自己三不五时的走神,原来是这么难的一件事。先前的一摞摞课本,从分发伊始,到最后压箱底,页都净得像刚刚崭新厂,与主人那颗空空如也的大脑,简直如一辙,看不到一丝知识停驻过的痕迹。
谭月挑挑眉,了个得意的鬼脸,迤迤然地踅去后排,一副磨刀霍霍的样,向那两个可怜的小倒霉大肆炫耀去了。
教室的后方,也因这个唯恐天不乱星的降临,而很快传来熟悉的哀叹和嬉笑声。
对郁燕而言,没有自由的、以惰为借的所谓“抉择”,只会变成一场耻辱。
是的,她确实可以像哥哥所希望的那样,对成绩不闻不问,放任自,在中毕业后,或是上个职业学校,或是就近找事,更有可能,被他牢牢地把着经济命脉,胁迫自己留在家里,当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被世界抛弃的妹妹。
一份付,无论是多是少,只要尝试了,总会有回报吧?
郁燕哭笑不得,忍不住开,伤敌八百自损八百,也要揭她老底:
“我帮你看好分组啦!你猜,我们今年要去哪里……嘿嘿,我都不敢相信,咱俩这么有缘分!不仅被分在同一个组,去探望的老人,还是同一呢!”
郁燕不想在遥远的未来,还会在午夜梦回之时,为了自己当初的无能而追悔莫及。
海,心磐石般定,对周的花花世界不闻不问,来挣得一份,甚至只能算得上是场券的“自由”,更多的人,大概都会畏惧地退缩,甘愿蒙起睛,堵上耳朵,在看似轻松无比,无需付任何代价的,甜而诱惑的圈养中,浑浑噩噩地度过一生。
过了半晌,她才叹了气,扭过,着,把教辅资料再次拿了来,翻到错题页,疼无比地继续分析了。
那么,她所搭建的,就是实打实的空中楼阁,连拾起最基本的知识考,都要狠一番功夫。
人渐渐散去,远在对角线外的谭月,拨开稀稀拉拉挡在前的几个碍事同窗,像一匹神气活现的小驹一样,猛地冲了过来,双手在郁燕桌上清脆地一拍,一双圆俏地弯起来,本想卖个关,没成想过于兴奋,话到嘴边,还没来得及遮掩,就自动溜了来。
郁燕斜斜地倚坐着,神地望了一会儿好友们闹作一团的影。
什么都不,什么都不改,永远维持当的生活状态,被迫地留在哥哥边,绝不是一种选择。
她开始努力地听讲,试图控制住自己漫游的思绪,阻止它们又从老师开开合合的嘴边,落到昨天晚上阅读的明星条上,竭力地捕捉着每一句话语,让那些长着翅膀的小灵,无法像往常一样地左耳右耳,灵巧地穿过耳之后,便从另一边顺畅地来,化在空气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真是……”
“今时不同往日嘛……咱们可是发达了,她俩估计都要羡慕死了。。”
如果说,其他人发愤图,尚且还算是在往那鼠啮蠹蚀、被虫豸啃噬空了的破烂文庙上,清灰拂尘、桐油灌,小心翼翼地添补修缮;
语毕,又很是幸灾乐祸地,开始惯挖苦剩两个凄凄惨惨的小妹:“晓涵和珊珊,竟然还和去年一样,继续留校大扫除,运气这么衰,该去找个寺庙拜拜了。”
这种迟来的努力,就像往茫茫无际的大海里,轻飘飘地投了个小石,用力过小,姿势蹩脚,连朵敷衍的花,都激不起来。
“去年学雷锋日,我们两个不也一样衰,同样被分在学校打扫卫生吗?好了伤疤忘了疼。”
她也开始课堂笔记,即使写得磕磕绊绊、不成规模,东一榔西一棒,还专门买了七种颜的笔,赤橙黄绿青蓝紫,不同颜轮换,得书上一片五彩斑斓,分不清到底是笔记,还是随手的绘画涂鸦,除了字迹还算能够之外,几乎找不到一可取之。
但是,就像那么多劝学的古话,那么多民间的谚语里,所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