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都依殿xia
當今的天zi自三年前奪得皇位以來,勤於政事,除了每旬一休沐外,幾乎無不朝之日,但在天zi謫居民間的親妹,以shen為餌誘捕ru侵京城的帑峴殘黨之事傳開後,天zi便少見的休了七日朝會。
這七日,京城裡閒賦在家的朝臣之間,liu傳著公主將得回封號,並與從龍功臣肅王成婚的消息,是從何處傳chu來的,沒有人知曉,只知dao休朝的七日過後,皇城裡,議事大殿上,好奇傳言真偽的朝臣們,迎來了穿著一shen月白藍繡寬袖袍,頭dai白玉華冠的肅王。
要知dao肅王深受天zi信任,能來去自由來去宮闈,更時常未穿那shen王爵專屬的藏藍朝服,以一shen簡素黑衣上朝,現在這shen行頭實在隆重的chu奇,更不用說他還小心地挽著一位同樣華服裝shen的女zi,這傳言也不用等待天zi開kou便已在眾人心中坐實了。
這隆重的宣旨場面是靖翎和靖寰討價還價後的折衷方案,an照天zi的想法,他除了要嘉獎靖翎擒敵有功外,還要恢復她的安國公主頭銜,同時更要宣布靖翎和鹿原的婚事,接著還要給靖翎建公主府,在大力cao2辦婚儀,好好地彌補靖翎一番,但靖翎堅決不要新設府邸和隆重婚儀,以北境方安,此前幾番戰事,邊境各城多有耗損,與其建公主府、辦婚儀,不如將經費挪zuo修補城墻之用為由,婉拒了靖寰的心意。
對妹妹心懷虧欠的靖寰纏著靖翎整整兩天,才退了一步,同意以「隆重的在朝臣面前宣旨」作為折衷方案,而現在兩人shen上同se類繡的服飾便是靖寰讓人連趕兩夜zuo來,無法拒絕的心意之一。
靖翎的一頭烏髮上被妝點了數個為呼應一shen藍繡而zuo的藍玉髓髮飾,皇兄的心意太盛,許久沒有dai過這麼重的髮飾,靖翎覺得脖zi都要伸不直了,好不容易等到靖寰把那寫得文qing並茂的聖旨宣完,她叩謝接旨後趕緊伸手示意鹿原扶自己起shen,在朝臣們驚愕的視線裡匆匆離去。
chu了大殿,鹿原便伸手替她摘xia了最沉的一對大步搖,靖翎這才鬆了kou氣,後知後覺的想起方才兩人一接旨就跑的行為gen本不把天zi放在yan裡,鹿原替她rou著後頸,滿不在乎的說:「臣一貫如此,他們早該習慣了」
靖翎心裡嘟囔著「我可不是你」,但也無意說chukou,她現在心裡想著的是在鹿原養傷的這幾日從江倫那裡聽到的話,an這跟了鹿原三年的軍醫所說,靖寰上位的頭一年,鹿原參加的戰役不少,也是受了最多傷的一年,此後又支援北境數次,北境天寒不利筋骨,陳傷積累再加上缺少養護,鹿原雖因年紀尚輕平日不顯,但在嚴冬之日已偶有舊傷發作,應當在冬季再臨之前即早動手調理,否則只會逐年加劇。
側過頭看著一心給自己rou頸zi的鹿原,靖翎問dao:「我沒記錯的話,你麾xia有五個營?」,鹿原被這沒來由的問題給問的摸不著頭緒,但還是納悶的頷首稱是,靖翎又接著問:「如果整個冬季你都不在京城,這五個營有沒有人能接手?」
鹿原微微蹙眉,不解地反問:「我怎麼會整個冬季都不在呢?」,靖翎抬手去撫他的眉間,說dao:「江倫說你冬季偶有舊傷發作,應當調理,如今北境qing勢已經安泰,我想向皇兄替你要個長假,霜降(註一)過後便南xia避寒,你覺得如何?」
鹿原一時接不上話來,半晌才輕笑一聲,拿xia那停在自己眉間的手,帶到唇邊輕輕一吻,欣然dao:「都依殿xia」
註一 霜降,han有天氣漸冷、開始降霜的意思,是二十四節氣中的第十八個節氣,是秋季的最後一個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