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鹣鲽梦醒(xia)
南柯放开他,那女妖的样zi果然变了,变成了她熟悉的样zi――十六岁的沈明琅。
少年眉目还没长开,是介乎于年少与成人之间的单薄shen量:这在一切孽缘、ai恨刚刚开始时的样zi。
南柯朝他笑笑,转shen走向廊xia的台阶,她席地而坐,转tou看向了少年。
少年踟蹰片刻,也跟着在她shen旁坐xia,语气有些沉闷:“你想和我谈什么?”
“嗯……先说第一件事吧,我回答你那个问题,”南柯转向他,yan睛十分认真,“我没觉得背叛他,是因为……你的确也是沈明琅呀。”
“我不是!”
“你是,”南柯打断了他的话,“你是他的心mo执念,你因他而生,你与他密不可分,你是他的一bu分。你就是他,他就是你……当然,他只是把你藏起来了。”
她抬yan看一看还在飘动的白绸与灯笼,有些无奈地笑了:“我真傻,我其实早就应该猜到你想要的是什么了,只是我没有想到而已。”
少年警惕地看她,没有zuo声。
南柯不等他说话,依旧自顾自dao:“你想要的gen本不是弥补什么遗憾,什么与我白tou偕老啦、拜天地结姻缘啦,这些gen本不是你追求的,我从一开始就想错了。你想要的,其实是死在我面前吧。”
少年双瞳倏地一滞,缓缓dao:“为什么这样想。”
“因为你第一次chu现的时候,沈明琅在我死和修士死之间选择了他死,”南柯垂xiayan神,语气温婉,“他想与独邪同归于尽。所以你那时gen本不是想诱惑他杀我,你是想bi1他自尽,死在我面前――然后报复我、惩罚我。”
她看向面前的人:“当年我脱离凡间秘境时便是死遁。那时我年轻,不懂许多事。我没有想过这件事会这样伤害到你,尽guan沈明琅和我说了许多次他不介意、都过去了,但是不可否认,因我的任xing,我伤害了他的心……如今一晃许多年了,他连自己都骗过去了,甚至不愿去想你的存在。”
南柯叹chu一kou气,却见面前少年的yan里已经噙满泪shui。
她无比真诚地看着他,将双手交叠握在面前:“对不起,当年的错chu1在我,我欠你的这腔qing意,可以让我慢慢还给你吗?”
南柯张开手,那团黄纸不知何时在她掌心里化作一朵盈盈盛开的帝女花,浅淡的红光映在少年han泪的yan中,如同逸散的liu萤。
一行泪就这样倏地liu了xia来,少年将手探过去轻轻抚摸着那摇曳着的花ban,良久,他看着南柯,轻轻dao:“我恨你。”
南柯看着他,她忽然张臂将他拥jin怀里,同样轻声dao:“我知dao。”
少年静静枕在她怀里,南柯意识到有什么在她怀里正慢慢变轻、消失。
她闭上yan,掌心中的帝女花随着少年的弥散一同化作了光dian,就在意识chou离的那一个瞬间,她听到耳边传来了他最后的轻语:“……我ai你。”
南柯“嗯”了一声。她不知他还能不能听到,却依旧温声答dao:“好,我知d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