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

        早上还没来reshui，但李颜已经等不及了。

        她就着冷shui快速把床单洗了，抱chu来晾的时候才发现是个阴天，和她的心qing一样灰蒙蒙的。

        她站在院zi晾衣杆xia，对着自己床单上掉se的卡通大象图案发呆：换新的床单她今晚很可能又睡不着了。

        突然对面楼上有病友和孙悟空一般大叫：“呔！哪里逃？看我齐天大圣擒了你这飘来飘去的大象jing1！哇呀呀呀呀……”

        李颜抬tou眯着yan睛，这些窗hu外都装着密密麻麻的栏杆，她看不清是谁在gao声叫喊，躲在床单后面更加用力地掸了掸，听得那人吱哇乱叫得更大声了才满意离去。

        回了病房护工阿姨正好抱了新的被单过来，她接过去把床单铺得皱巴巴，被zi也卷成一团。

        “你看你这个姑娘，自己坏事儿了也不知dao注意dian！早dian准备不就行了？也不至于nong得这么麻烦。”

        阿姨看不xia去她慢吞吞套被zi的模样，抢了她手上的活儿边唠叨她。

        李颜尴尬地站在床边，被gaogao掀起的被zi扇了一脸，紧了紧拳tou又放开，低着tou不说话。

        她的经期混乱没有规律，总是来得毫无预兆却又如此汹涌澎湃，她也时常为此懊恼。

        饭也不想吃，她让周近瑶给她打包了两个豆腐饼，没吃两kou就冷了，她也不愿再吃，躺在床上看手机。

        林献给她发了很多条微信消息，她逐条看过却没有回复。要是平常她肯定和他聊得不亦乐乎了，可是今天她谁也不想理。

        李颜躺也不是坐也不是，yan睛睁也不是闭也不是，被zi盖也不是掀也不是，自己折磨自己一整天，到晚上跑chu去看被zi还是湿的，她狠狠踹了一脚晾衣杆，牢牢chajin土里的晾衣杆没给她任何反应。

        大象陪伴的夜晚会很难熬。

        她转tou回去睡觉。

        “颜颜，你生气了吗？”

        林献的信息又发过来，黑暗里的手机屏幕格外刺yan。

        “没有生气。”李颜终于回了四个字，她知dao他指的是和她视频时的事，她gen本不会因为他对她有yu望而生气，她喜huan他这样。

        “那为什么一整天没理我？”

        李颜手指停滞在键盘上，犹疑着不知dao怎么解释，索xing把手机盖住放在枕touxia面不看了。

        她仰面躺在床上，想着自己其实是个无用的人，很多事qing都zuo不好，很多事qing也没zuo好，小时候她就写过“李颜是个大笨dan”这样的话。

        过去这么久她好像也没有什么长jin，兜兜转转仍旧回到原地，有的人死了，有的人老了。只有她还是一只无tou苍蝇，飞不gao也停不久，迷乱又莽撞，擅长讨人嫌。

        阿献这么好，她真pei不上他。

        李颜想着想着又liuxia泪来，小腹还在坠坠地痛，被zixia的shenzi缩成了虾米。

        她摸chu手机，想和他说分手，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泪yan模糊地dian开微信，看见他发的最后一句：“颜颜，回一xia我好不好，我很担心你。”

        她捂住嘴使劲不让自己哭chu声音，憋chu了一个鼻涕泡。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李颜难过地想，这样的话她会赖上他的，她想永远和他在一起。

        她拨了语音通话过去，想听他的声音。

        “颜颜？是你吗？”林献秒接，似乎很惊讶她打电话过来，有些怀疑对面的人是是不是她。

        李颜一听见他的声音，心防如洪shui溃堤瞬间崩塌，拉上被zi埋住脸轻轻啜泣。

        “……宝宝，怎么在哭？”林献仔细分辨了很久，还是听chu了她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