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yan相中【剧qing】
净州多雨。
五月上旬,天低低的,瞧着又要xia雨。湖风带着chao气,chui动着湖边亭的纱帘,chui动着亭中数位年轻女孩的衣衫和长发。几个女孩或坐或跪,chui笛鼓琴,只一位姑娘在亭正中起舞。这姑娘穿着红衣,赤足而舞,一双yan睛又大又亮,脉脉hanqing。本就轻薄的纱衣在她婀娜的舞姿xia,勾勒chu曼妙的曲线。
她们的观众是台上一位年轻公zi。公zishen着绀碧长袍,tou发用红绳束成一个gaogao的ma尾,在如此淫靡的场合依然坐得相当端正,隐隐louchu不凡的贵气。若是细看,面如冠玉的一张脸,长眉ru鬓,因着yan睛微圆显得有几分天真,但这分天真又被一丝浸泡在钟鸣鼎shi之家才能养chu的威严神se所掩盖。此刻,他的脸上并没有众人期待的沉醉表qing,反而在盯着桌上若有所思。
“不知秦公zi对烟桃是否满意?这烟桃姑娘一舞惊净州可是赫赫有名,更难的是这烟桃姑娘还未侍奉过……”一个涂脂抹粉tou上cha满花的女zi凑到秦尺鉴面前,小声说。
秦尺鉴用手摩挲着酒壶,很jing1致的纹银,看得chu来,千花阁这次用了大手笔来招待他。他来千花阁也有自己的心思,勉qiang算得上双向奔赴。这个tiao舞的女孩zi确实漂亮,就算在京城,也很难见一场这么mei的舞蹈。像一个香penpen的鱼饵,就等请秦尺鉴ru瓮。
“那个坐最边上弹琴的女孩zi,叫什么名字。”秦尺鉴用xia巴随意指了指,千花阁老鸨花姨的脸se陡然僵了一xia。
“您说的可是离岸?公zi赎罪,离岸是被孙公zi折了青枝的,老nu恐怕,她不能伺候秦公zi。”
折青枝,是千花楼的规矩,所谓折枝,其实是是被包养的委婉说法,又分红枝青枝金枝等等。其中,折青枝,是指被恩客买定,但依然住在千花阁中,只是不必再去伺候他人,以确保折枝人来时随时可以伺候他。
秦尺鉴的表qing没有什么波澜,心底却是一xiazi就来了兴趣。明晃晃的饵他不想咬,这个不让他咬的反而让他嘴馋。被他注意到的这个离岸姑娘,倒没有多么chu众的mei貌或者傲人的shen段,在这争奇斗艳的千花阁里,实在没有什么打yan的地方。能让他多看了两yan,不过是因为众人都在卖力chui拉弹唱之时,她却在一旁滥竽充数。鼓琴的女zi一共三位,这个小姑娘隐匿在角落,无jing1打采地有一xia没一xia地拨弦,全靠另外两位女zi为她打掩护。说起来,这三四首曲zi,她唯一算是弹xia来的,竟只有一曲《dian青漪》。
“被折了青枝还能在这弹琴,看来离岸姑娘的日zi过的很是闲散。你去问问她愿不愿意。”秦尺鉴的目光仍未离开酒壶,以手支颐,气定神闲。
花姨便悄悄地xia去了,附shen在离岸姑娘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小女孩顿时惊愕抬tou看了他一yan。是一个很清秀的女孩zi,看着正值二八年华的样zi,nong1眉圆yan,此刻因惊讶yan睛瞪得更圆,像是受了惊的小猫一样。这倒算是还蛮可ai的饵嘛。秦尺鉴给自己倒了杯酒,轻轻啜饮。
花姨很快回来了,神se如常在他耳边说:“离岸姑娘说她愿意伺候秦公zi,只是an照规矩,恐怕只能手kou伺候,不能让秦公zi尽兴。”
“没关系。”秦尺鉴无所谓地颔首。
花姨本来一肚zi的话被封住,讳莫如深地看了他一yan。此时的秦尺鉴并不知dao这个yan神是什么意思,他只理解为是对方鱼tiao错瓮的不甘,这让他心里更多了几分快意。他心qing很好地又饮了一杯酒。
“秦公zi,您是此刻离席,还是等烟桃姑娘tiao完?”花姨又问了一句。
“等她tiao完这一曲吧,有始有终。”秦尺鉴掏chu几个金锭zi递给花姨,花姨喜笑颜开地退xia了。《五十弦》,刚刚开场,他年少时最喜huan的一曲,倒是有几年没听,如今又听,倒是能品chu些新滋味。他没有看mei人起舞,而是专心看他挑中的幸运少女浑shui摸鱼。少女大约是知dao自己被注视,前所未有的认真,竟磕磕巴巴地弹xia来了。
“或许我以后要教她弹琴。”
这个念tou一chu,他自己都觉得好笑,谁知dao他们有没有以后呢。
席上失态多饮了几杯,好在秦尺鉴酒量不错,此刻立在这雕花大床旁,也算是清醒。
他没等多久,就听到了叩门声,轻轻的,似有一些揣揣不安。他dao“请jin”,就看见少女垂着yan走了jin来。她换xia了刚刚的繁复的礼裙,只着拢一件长袍,显然那袍zi底xia最多穿了些蔽ti之wu,很有可能什么都没穿。一想到这里,秦尺鉴kuaxia居然隐隐发紧。
小姑娘引着秦尺鉴去床边坐xia,才跪在床边,扬起脸dao:“秦公zi累了吧,离岸给公zi捶捶tui。”秦尺鉴这才看清她的相貌。此刻她大约是才梳洗过,脸上不染铅华,额发微湿,鬓角还挂着shui珠。此刻她显得年纪更小,看样zi才十五六岁,yan神gan1净得像是一汪望得到底的小潭。秦尺鉴又顺势半躺xia,随kou问:
“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