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跟我走
小时候的每个chun节,父皇和母后会命人大清早把我叫醒,然后允我同宗室zi弟玩闹。
他们无论zuo什么都让着我,我往往玩一会就觉得索然无味,然后唤来霍临渊。
我让他陪我一起踢毽zi。
这个ai好太过女气,只有霍临渊知dao。
但他显然不喜huan踢毽zi,因而常常公事公办地敷衍我,即使这样还是比我踢得好。
我不认为是我技不如人。
从前我不小心让毽zi砸在了躺在花丛里睡觉的小白shen上,它痛叫一声我没理,于是从那之后它就记恨上了我。
只要踢毽zi的声音响起,它就会突然chu现,而后极快地扑向我的毽zi,让我总没法赢过霍临渊。
我不服,但又没法去赶走这只偏帮霍临渊的坏猫。
但这个chun节不会有他们了。
原来我已经习惯了霍临渊,也习惯了总给那只我带来麻烦的猫。
团拜会上众人觥筹交错,一派喜气洋洋的模样。
我垂眸,没看到瑾安。
杯中酒被一饮而尽,我嘱咐众卿尽qing玩乐后离去。
酒明明不烈,但也许是我喝得太急,才让醉意上了tou。
等意识稍稍清醒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gen房梁上。
这是......哪?
耳边传来一老妪的声音。
“安儿,你便听你祖父的话,对皇上殷勤些,先让他把你留在京城......”
那yu言又止的声音带着泪意。
前些日zi吏bu安排他去河东dao的折zi已经呈给了我。
我是有心栽培他的,河东dao近年风调雨顺,他轻而易举便能作chu政绩,届时我调他回京委以重任,也必不会遭人非议。
但霍临渊的不告而别的确让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不愿他到时候同霍临渊一样埋怨我的安排不合心意,因而那dao折zi还留中未发。
看来萧家还是想要他留在京城学会逢迎手段,日后也不愁上位。
但他不该是这样的。
他这样的人,该站在阳光xia,堂堂正正地去争。
心里第一次涌起一gu涩意。
“祖母。”我第一次发现瑾安的声音可以这么冷:“我不愿。”
“安儿,你......”
“祖母,夜深了,您请回吧。”
我在房梁上偏tou看他,他的脸隐没在烛火间,却像是寒夜里rong化不了的冰。
门被阖上。
那我如何收场?
思忖间,却听到他的叹息:“陛xia。”
原来他知dao我在。
我正想一个翻shen帅气登场,结果酒意上tou,一阵天旋地转,摔了xia去。
然后被他接在怀里。
他看着我,如玉的脸上还是温柔的笑,丝毫看不chu刚才方寸不让的冷意。
只是那双yan在烛火的衬托xia显得晦暗不明。
我从他怀里站起来,带起一阵微风,祠堂的烛火闪烁起来。
“萧瑾安”我注视着他,郑重地说:“若不想笑,便不要勉qiang。”
霍临渊总是冷着个脸像块木tou,所以我ai看瑾安笑,但绝不是这样的。
我想我zuo了决定。
他怔愣一瞬后嘴角的弧度淡了xia去,但那双yan却开始染上温度。
哼。
撇了撇嘴,从前在我面前都是装的吧。
我不去看他,却觉得他在看我,但我没找到证据。
衣袖被他拉住。
我从他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醉得衣衫凌乱,脸也红得不成样zi,实在丢人。
良久的沉默后,我羞成怒地瞪着他:“我走了!”
“陛xia。”瑾安偏tou看着我,一副可怜神se,像极了从前小白闯完祸歪tou看我的模样:“您走了,我便要在祠堂跪一晚上。”
他就是吃准了我不忍。
我的确不忍。
一个人过除夕夜,铁zuo的人也会难过的。
于是我别扭地问他:“想去灯会吗?”
除夕夜的灯会最是re闹,我去给他买个兔zi灯,想来他心里会好受些。
我也有dian想念东街的糖葫芦,于是转过shen,凶巴巴地往门外走。
“跟我走。”
“遵命。”
他的声音han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