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倾诉
城里的小家伙习惯了早睡。晚上九dian,傅兰幺已经安然地躺在jiejie的床上了。好吧,其实扬阳是让他们俩各找各妈,各找各爸。但是,他擅长利用漂亮的脸dan向大人们求取自己的利益,而且,他还厚脸pi地以助人为乐为烂理由混到了借宿同床的机会。扬阳捶了几xia男孩儿带来的粉红顽pi豹玩偶,接着拉灯上床。
傅兰幺比较小只,所幸占的床位并不多,否则扬阳肯定把他蹬xia床去。因为第一次和jiejie睡觉,男孩儿兴奋地小鹿乱撞。卧室漆黑,只有窗外的空调外机发chu嗡嗡的声音。他闭上yan睛,认真地从噪音中辨析着jiejie的呼xi声。
“吵死了。”
扬阳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傅兰幺ma上睁yan,惊讶问dao。
“哪儿呢?”
“你的心tiao声吵死了。”
傅兰幺捂住左xiong膛,悄声说dao。
“这不是我能控制的。jiejie知dao的,我容易紧张。”
“傅兰幺,你要是让我睡不好,我xia次就不带你chu去玩了。”
“别呀,别呀!我不会吵着jiejie睡觉的,我发誓!”
扬阳听见傅兰幺的哭腔,已经能够想象得chu他在黑夜里竖起三gen手指的样zi了。
“那你就给老娘安静dian儿。”
屋nei没有了人声。扬阳在酝酿睡意的时候,忽然觉得刚才对傅兰幺好像过于苛刻,于是开kou问dao。
“幺幺,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早上的事qing?”
“哪天?”
傅兰幺的声音很清朗,好像gen本没有丝毫困意。
“四年前,你一大清早来找我、问我为什么不喜huan你的那天。”
“我当然记得。就是那一天,jiejie说我烦。”
“其实那天早上,我和我爹是接到医院电话,说我小弟快要不行了。”
傅兰幺毫不讶异。母亲在他大病初愈不久便亲kou解释了整件事qing的来龙去脉。gan受到氛围的僵冷,扬阳紧张起来。她害怕自己的解释会让傅兰幺勾起糟糕的回忆,以至于害他再一次生病、再一次记恨、再一次不告而别。她用一只手作为黑夜的探测仪,在凉被上抚来抚去,直到仪qi发chu滴滴的响声。她抓到他的小手了。她惴惴不安地rou了rou他的指tou,说dao。
“幺幺,不guan你听不听得jin去,我都必须和你解释。我的脾气很坏,很怪,所以说些冲动的蠢话来让人伤心。但是,那些话绝对不是chu自我的真心。我不是烦你,而是烦我自己。我爹说,我很少生病,就连咳嗽都没有。我总是活蹦乱tiao的,人人都说我像只又黑又壮的野猪。但是,我知dao他们这是在嫉妒我有一个健康的shenti。他们没有我跑得快,没有我长得gao,没有我吃得多,我觉得我是一个厉害的女孩儿。可是,我恨自己没有办法把健康分给我娘,分给我小弟。他们生病的时候,shen上会cha很多ruanruan的guanzi,然后他们会吃不xia东西,再然后会瘦得像个纸扎人。我总是喂你东西吃,就是怕你和他们一样。太瘦的话,你会生病。我不要你生病,我不要你们生病。幺幺,你是第一个不会骂我是‘男人婆’的男孩儿,也是第一个亲kou说喜huan我的男孩儿。幺幺,你长得很漂亮,像是《雪孩zi》里面的小兔zi。因为你长的漂亮,所以,我以为很多人会喜huan你。我想,你回到城里,就会忘了我。我只不过是一个村里人kou中的疯女孩,没有什么值得让你记住的。只是,我还是很难过。我难过的是我们分别那天,我朝你发火了。我要是知dao我们还要用四年时间才能再见面,我绝对不会这么对你。这四年里,我真的后悔死了。幺幺,你还会全心全意地喜huan我吗?”
扬阳没有得到回应,便把小夜灯打开,只见傅兰幺涕泪纵横,肉酸得很。她飞快地跑xia床,拿了几张chou纸,一边给他擤鼻涕,一边嫌弃地说dao。
“傅兰幺,你可别把鼻涕掉到我床上哈,不然我给你一耳屎。”
傅兰幺不听,死活要抱着扬阳,说dao。
“jiejie,我的好jiejie,你不能让我这么ai你。我不想发烧。虽然,jiejie的嘴巴是臭了dian儿,说话是冲了dian儿,脾气也是凶了dian儿,但是,这不妨碍我aijiejie。jiejie,我不会怪你的,因为我……”
“得了,得了,你别巴巴了,睡吧。”
“jiejie,我的好jiejie……”
“再不睡,我就要扇你了嗷。”
“晚安,jiej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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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尔:你jiejie怎么老打你呀?
幺幺:打是qing,骂是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