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

        妙妙当真走近了些。她问：“你犯了什么错？”

        往生教众人在教主的治理xia和谐相chu1，这囚犯被关押在此，想必chu于他犯过不可轻饶的罪行。

        “小妖女，”这个囚犯说，“谁教你这样审问？你以为只要自己说句话，旁人就得对你敞开心扉知无不言？”

        好刻薄的人。

        妙妙不想和他争吵，她刚想转shen就走，那人却话音一转：“不过我不是旁人。”

        “我犯的错是对师父太忠心，没把他的秘密卖给你们教主。”他说。

        妙妙：“秘密？”

        囚犯岔开了话题：“即使是审问也该让人chuankou气吧？我已经回答了第一个问题，现在该我问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妙妙如实说了自己的姓名。

        这囚犯把妙妙二字han在唇she2间念了几遍，他忽而笑了声：“我是鹤仙游，云观掌门之zi，今年二十有三，未曾婚pei……”

        妙妙：“我已经婚pei了。”

        鹤仙游不甚在意，他笃定dao：“小妖女，你会随我回云观。这是天命注定的未来。”

        ……

        天命是什么？

        鹤仙游年幼时不得其解。他的师父是云观掌门鹤九皋，天底xia最擅长推演未来之人，连师父也不能给予明确的答案。

        师父只是说：“你和兄长注定有一场生死决战，这就是你们的命运。”

        鹤仙游有一位孪生兄长，他不曾见过对方。他ru了云观门xia，而兄长是剑山掌门的养zi，兄弟二人自chu生起就分离两地，这么多年来都从未相认过。

        鹤仙游对云观和剑山的恶劣关系有所耳闻，他就此事询问师父，当时师父han糊其辞说天命所致。鹤仙游非要刨gen问底，师父只好搬chu件风月事来应付弟zi的追问。

        鹤九皋说，他和李折shuiai上了同一个人。

        准确来说是鹤九皋擅自对李折shui记忆里的ai人动了心。他jing1于聆听他人的命铃，对于李折shui这种chushen特殊的存在，他结伴同行时有事没事就想听几声。这本来只是件小事，直到李折shui在东篱山回忆起他不停寻找的妙妙。

        当时火光冲天，李折shui在涌chao的记忆中chu神，鹤九皋被他震耳yu聋的命铃声吵得耳朵疼。李折shui想起了他最重要的人，鹤九皋得以窥见这ganqing的一角，从而qing不自禁沉迷其中。

        那是一瞬间的事。过于nong1烈沉重的qinggan攀附命铃声，将听众拉ru深不见底的漩涡，鹤九皋在那转瞬即逝的心神动摇间与李折shui的心智共鸣，当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这人形邪祟污染。

        鹤九皋首要维持住了人shen和自我认知，而次要的ganqing被污染了个彻底。这是他当机立断的最好结果，却也是活了两世遭受的最严重的伤害。

        李折shui的ganqing并不丰富，他当时只想着妙妙。

        因此ganqing被他污染同化的鹤九皋，无可救药地ai上了那位与他毫无gan1系的妙妙。

        ……

        徒弟被mo教妖女审问时，鹤九皋在悠然自得地请客喝茶。

        客人的脸se不太好，鹤观主明知故问：“无恙，你家那两小孩何时回来？”

        右相崔安，字无恙，他抿了dian茶冷声dao：“观主何必挖苦我。”

        崔安的一对儿女，崔容和崔婉两人都去了东海岘原，gen据前几日传回京城的消息，他们的qing况不太好。

        在一次chu海捕鱼后，女儿xia落不明，儿zishen受重伤昏迷不醒，而与他们同行的那个童zi倒是毫发无损。崔家xia仆寻到海岛时，崔容躺在礁石里，他的手脚骨尽皆开裂弯折，而童zi就站在他旁边安静吃烤鱼。

        之后几天众人在附近海域搜寻，没能见到崔婉的半gentou发丝。

        崔安说：“李折shui必须给我个交代。”

        鹤九皋的清茶见了底，他既没同意崔安的结盟暗示也没送客。他凝神沉思半晌，阖目说：“转危为安，因祸得福。”说chu聆听到的对崔婉的天命判词，他继续推断dao，“这必然在李折shui的考虑之nei。”

        言xia之意就是崔安现在最好回去等女儿自己回家，ying要向李折shui讨要说法多半讨不了好。

        崔安pi笑肉不笑：“没想到观主这般宽容大度。”

        鹤九皋不为所动：“无恙，你太急躁了。”他的语气平和得像在谈论茶dian，“莫非圣上时日无多了？”

        崔安一时无言以对。

        “时辰还早，”鹤九皋说，“若想探骊得珠，千万急躁不得。”

        崔安垂xia了目光。这场谈话的最后，他说：“承蒙先生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