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失控（微H）

        魈的业障平静了许多――自荧从稻妻回来后，他们几乎每一天都待在一起。近两个月的时间，他的业障只发作了两次，因为荧在旁边，很快就帮他净化掉了，有时他会恍惚，这样平静安稳的生活从前连梦里都不曾chu现过，如今是真实存在的吗？

        不过近些时日荧好像很忙，总是匆匆地来，匆匆地去。

        也是，她总陪着他，除了冒险家协会日常的委托任务，将其他事都搁置了，想来应当堆积了很多。

        魈提着长枪，从望舒客栈ding楼一跃而xia，照例去荻花洲-孤云阁一带清剿游dang的mowu。

        三月晚间的风还带着凛冽的寒意，从天遒谷而来的冷风中带着若隐若现、听不真切的痛呼。

        天遒谷并不是个安全的地方，附近的遁玉陵藏着的许多mowu，随时有游dang到天遒谷的风险，这么晚了，什么人会在那里？

        魈蹙着眉向天遒谷的方向而去――那边有留云等仙人照看，他并不常去，因此不太清楚如今是什么状况。

        ――・

        荧本想去找留云，没曾想倒在天遒谷的shui潭边，丝丝缕缕的黑气在她shen边游走又缓慢消散。

        好在留云每日一ru夜就清理mowu，她过来的这一路很顺利，没有耽误什么时间，不然就要倒在荻花洲了，一定会被魈发现的。

        她的净化是有限度的，而他shen上的业障太过nong1重，发作的那几次她都没办法真的完全净化掉，只得先xi收了一些在自己shen上，再慢慢的驱散。

        若是魈知dao的话，说不定就要躲着她再也不肯chu现在她面前了。

        他原本就一直与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总是她近半分，他就退一分，他们相识两年，好不容易才能像现在这般亲近。

        耳边呼啸的风中尽是怨魂不甘的怒吼，蚀骨的痛让她无法凝聚心神，只模糊的呼chu几声痛yin。

        她曾经好奇清心的味dao，学着魈吃花ban，苦的她神qing都有些扭曲了，而魈却茫然地问她，不是甜的吗？

        如今她终于明白，他过得太苦，以至于清心那苦涩之后的微微回甘，都让他心满意足。就如他在千年以来漫长的痛苦之中，听到孩zi的一句英雄，都眉目舒展开来。

        他如此隐忍，如此......令人心痛。

        他们这也算是同甘共苦了吧。荧苦中作乐的想，还好什么都没告诉派蒙，不然派蒙肯定要因此给魈取难听的外号了。

        恍惚间荧似乎看到了魈紧蹙的眉，闻到了熟悉的如同清心一般清苦的气息。派蒙还曾悄悄的跟她说过，魈是不是清心吃多了？shen上才会带着这样的气味。

        魈？

        荧猛然清醒，睁开yan睛却是在望舒客栈的阁楼。她认得，这是魈的房间，空旷gan1净的像是没有人居住过，唯一能说明他真的有来过的是那丝气息。

        “你终于醒了旅行者！呜呜呜呜呜魈把你抱回来的时候你都昏过去了！吓死我了呜呜呜呜呜......你看着很痛的样zi，到底发生了什么呀！”派蒙担心极了，看她一醒过来就飞过去抱着她的胳膊不松手。

        “我没事派蒙，别担心啦。魈呢？”

        “他待了一会看你不难受了就走了，可能是去降妖除mo了吧。哎呀你先关心自己吧！你怎么样呀，还痛嘛？要不要吃dian什么？我把我的莲花酥都给你！”

        ――・

        魈隐在银杏树ding，透过窗棱看着派蒙围着她嘘寒问nuan，时而倒杯shui时而拿个dian心。她往常朝气蓬bo的脸上如今苍白的一dian血se都看不见，却依旧问着他的去向。

        昨夜找到她的时候，她在shui潭边缩成一团，已经痛的神志模糊了，业障环绕在她shen边。抱起她时，她在迷蒙中似乎也gan知到了他，才小小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原来净化业障，是在伤害她自己。

        平静安稳是不会chu现在他生命中的词，他这样的人，只会给shen边的人带来麻烦，怎么还存着不切实际的奢望呢。

        ――・

        荧找不到魈，已经十多天了，他一次也没chu现。

        但她知dao，魈就在她shen边，因为荻花洲一带的mowu被清扫的gan1gan1净净，无论她去哪，一路都是顺顺利利的。

        他是有意在躲着。

        猜想成真了呀。荧叹kou气，只能回了望舒客栈。

        夜晚明月gao悬，没有风也没有虫鸣，望舒客栈很安静。

        睡梦中的荧却gan受到了风的气息，迷迷糊糊起shen时撞上了一ju温re的shenti。

        魈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扶着自己的tou，低声悲鸣。业障一层层的缠绕着他，束缚着他。

        “荧......”

        微弱的呢喃从他紧咬的齿间tiaochu，轻飘飘的落在荧耳里，重重的撞在她心tou。

        他似是痛苦矛盾极了，一边让她走远dian，一边又不断的收紧抓住她的手，将她揽jin怀里，在她耳边压抑的chuan息，又胡乱吻在她颈侧唇角。

        他被业障撕扯着、挣扎着，理智与ganqing交替着chu现。

        “不要靠近我。”他说。

        “不要......离开我。”他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