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萧铳

        天气一天比一天凉了，萧景珩被困在书院，萧全倒是拉来一车上好的银丝碳给她们主仆四个取nuan，也不知是受谁的指示。

        赵灵素偶尔会去长乐坊乐班一趟，倒也不觉无聊。中间，玲娘又来央求她几次，说实在推脱不过翰林院和其他慕名而来的客人了，想让她“chu山”，再唱上几曲，但赵灵素觉得此举还是风险太大，如果遇上实在难缠的客人，她背后可没人能替自己撑腰，于是严辞谢绝，铃娘直dao可惜。

        惊心动魄的故事终于告一段落，她反倒很喜huan现在平淡如shui的日zi，这让她想起在寒山寺里的三年岁月，也不知太初方丈如何了，有没有偶尔回忆起她？

        说来也怪，她xia山不到半年，发生的事却是一件比一件离奇，比旁人的半辈zi还要“jing1彩”。

        院里的枣树掉光了叶zi，满院的落叶把她们折腾了四五日才理完。趁着护城河shui还没有结冰，周婶决定把所有的衣wu被褥都清洗一遍，晒gan1存好，以防冬天sai在柜zi里生了霉。

        寒lou和小满被抓了壮丁，赵灵素ai莫能助，买来好几盒护手霜和nuan手炉犒劳她们。她不想一个人在家，就也拿着闲书跟过去，周婶她们和邻居家的女人一同浣衣拉家常时，她就靠在河边的石tou上看书，看累了，便自己去附近买些零嘴回来，分予众人吃。

        有大婶问她郎君呢，怎得好几日不见人，她便说郎君还在读书，要准备明年的chun闱；大娘问她为何一直dai着面ju，她便说早年间伤了脸、留了疤，见不得人；众人纷纷gan慨他们伉俪qing深、不离不弃。

        因她坦诚大方，夫君还是举人老爷，邻里姑婆们就都歇了恶意的揣测。

        天虽然凉了，午后的太阳却还带着几分nuan意。护城河边，赵灵素聚jing1会神地听着邻居的八卦――无非是谁家的汉zi好赌啦、谁家的婆娘偷人啦种种捕风捉影的小事，听到兴起chu1，她很给面zi地同大娘一起捧腹大笑，扣在tui上的书一xiahua落shui中。

        “我的书！”

        那书转yan随shuiliu漂走，赵灵素tiao起来提着裙摆追过去，也不guanshen后周婶她们的呼喊，书里的故事她还没看完呢！

        除了浣衣chu1的平整地带，河边大小石tou成滩，并不好走动，她追了几步，书被裹挟着越漂越远，yan看是追不上了，赵灵素停xia脚，不远chu1却忽得有一个人tiaojinshui里，在及膝的shuiliu中稳稳淌了几步，捡起那本书，然后朝她走来。

        来人背着光，只能看到gao挑瘦削的轮廓，走得近了，赵灵素才惊讶的认chuyan前之人。

        “萧大哥？！”

        萧铳把手里的书卷递给她：“来迟了，书都湿透了。”

        “没事儿，晒晒就好。”赵灵素接过甩了甩，微笑dao：“多谢！真是麻烦你，kuzi和鞋都湿了。”

        萧铳的半截kutui湿哒哒地贴在小tui上，还在往xia滴shui。

        “……没事儿，晒晒就好。”

        两人相视一笑。

        “你、近来如何？”萧铳犹豫着问。

        “ting好的，很自在，你呢？”

        他不太好。

        赵灵素的住chu1并不难打听，萧铳默默观察了她几天，她日chu而作、日落而息，像长安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年轻姑娘一样。看着她在河边同邻居玩笑，萧铳甚至有些嫉妒那些三姑六婆们，她们也pei得灵素的笑魇眷顾？

        “我……”萧铳yan神复杂，刚想说dian什么，shen后传来一声呼唤：“萧铳！”

        两人循声望去，那里一dao驾ma的人影，正是萧戟，他喊了一声后就没有再往前，而是待在原地等待。

        萧铳转过tou来，从怀里掏chu一个纸袋，不由分说地sai给赵灵素，dao：“灵素姑娘，我、我该走了……后会有期。”

        说完，他转shen朝兄长的方向大步而去，两人驾ma消失在视线中。

        手中的袋zi还带着温re的ti温，赵灵素打开看了看，里面是一包炸豆。

        小满和寒lou在不远chu1等她，两人放心不过跟来，见是萧府侍卫就没有打扰，主仆三个也一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