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其存其没（1）

        “父亲，家中何事？”杜竹宜不由得跟着忐忑起来。

        “你看。”杜如晦将手中信笺递给女儿。

        『速归』

        两个大字力透纸背，chu2目惊心地被书写在信笺中央。

        再往xia看，另有一行小字写着――

        『盼夫君与女儿速归』

        看笔迹，确是母亲亲笔手书，可屈指可数的几个字，语焉不详，又分明不是母亲的行事作风。

        杜竹宜反复看了几遍，还是不知家中到底chu了甚么事，心中却更是慌乱。

        她放xia信笺，猜测dao：“父亲，会不会是母亲知dao了我们……”

        闻言，杜如晦皱着的眉tou挑了挑，嘴角上勾起一抹温run笑意，饶有兴味地询问dao：“若真是被你母亲知晓，心肝儿害怕吗？若是害怕得紧，为父可先行回扬州探看。”

        杜竹宜默了默，有些意动。

        她咬了咬唇，犹豫着问dao：“宜儿不知，父亲希望宜儿如何zuo呢？”

        杜如晦倒不认为是与女儿的私qing暴lou了，只是与夫人廖一梅成婚二十载，从未见她有jin退失据之举，今日这信写得没tou没尾，想必绝非寻常事。

        yan神落在女儿jiao唇上，方才被咬得苍白失去血se，松开后骤然充血鲜红yu滴，让他看着心疼的同时，心中升起一gu怜悯之qing。

        他伸着手，shi指弯曲托起女儿xia巴，拇指轻轻抚了抚女儿的唇ban。

        ai怜地温声说dao：“为父自是愿护着心肝儿，免遭质疑责问，不必尝那担惊受怕之苦。”

        那，先不回去？可若家中chu了旁的急事呢？抑或当真东窗事发，躲得一时，难不成躲一世吗？也不知母亲是看见她更生气，还是会因她躲着更心寒…

        杜竹宜左思右想，仍拿不定主意。

        “总躲着也不好…”她喃喃自语，忽而想到一节，心中顿时一紧。

        手中薄薄信笺被nie成一团，黑白分明的荔枝yan儿蒙上一层雾气，盯着父亲忧虑地问dao：“若是母亲不许宜儿再见父亲，将宜儿关起来，那该如何是好？”

        杜如晦哭笑不得，戏里或许可以演得这般剑ba弩张、bi垒分明，但实际生活中，却往往静shuiliu深，让人深陷其中、束手就困。女儿若是只有这一层担忧，于他倒是好办得很。

        他俯shen在女儿悲楚的大yan儿上亲了亲，而后将这惊弓小鸟的tou颅an在xiong膛上，轻抚着她的后背，若有深意地说dao：“若有这样的事发生，为父必定会将心肝儿抢chu来，没人能从为父shen边夺走我的心肝儿。”

        杜竹宜吃xia这颗定心wan，安心不少，只觉得qing况再坏也不会坏到哪里去。正要开kou说话之际，父亲带着些惆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只怕心肝儿经不起你母亲兄长劝导，自愿与为父疏远。”

        杜竹宜愣了愣，双臂在父亲腰后环紧，深xi了kou气，摇摇tou，如盟誓般轻声呓语：“宜儿不会，宜儿已然对不住母亲，决计不能再辜负父亲……”

        杜如晦揽紧女儿，在心底暗叹一声，暗dao，有女儿此刻一诺，他也就无悔今生了。

        父女二人到底还是决定同行，xia了ma车后简单收拾行装，备齐人ma，日夜兼程地赶回扬州城。